“禮物要自己打開才好。”

“我想要聽你親口說你送了什麼禮物。”

聽到無理的要求，溫欲池驚掉了下巴：“你這是有什麼癖好？”

“算是吧。”

拗不過他，她說：“一套五三。”

？

“你才是有什麼癖好吧。”沈言斯語速飛快地說：“哪有人喜歡的生日禮物是五三啊。”

這話溫欲池就不愛聽了，她反駁：“诶，一套五三幾百塊錢诶。你不要給我。”

“哪有人送了生日禮物還要收回去的啊。”沈言斯縮了縮手。

溫欲池看着他的手，突然來了句，“對不起。當時說你是間接欺負我。現在想想，好像挺傻的。因為哪次不是你在幫我，為我出頭。”

“你這是在道歉？”

“聽不出來？”

他搖了搖頭，“有點震驚哈。”

走着走着，走到了小區門口。

古鑫家在另一棟樓，他把東西全部塞給沈言斯之後，轉身就跑。

溫欲池淡淡地笑他此刻狼狽不堪模樣，艱難得像一隻背着重殼的蝸牛，緩慢而又吃力。

“有這麼好笑嗎？”沈言斯腳步踉跄，搖搖晃晃。

“沒笑你。”她解釋，“笑古鑫天天被你當苦力，還樂呵呵的笑嘻嘻。笑她被人賣了還要給你數錢。”

從前，古鑫跟在兩個學霸身後，小區人就給他一個古家那小子的稱号，從此他喪失姓名權。

為此，他不開心一個星期，沈言斯知道後，直接站在小區最中心廣場，拿個大喇叭高喊。溫欲池則是打印發出誇獎他的海報。

這讓小區的叔叔阿姨想不知道他全名都難。

古鑫站在最中心處，朝他們兩個拍拍胸脯，“我跟定你們兩個了。”

一場分不開的友誼到此形成羁絆。

沈言斯拉着溫欲池不給她上樓，冷風刮來，溫欲池縮了縮脖子，将圍巾擡高蓋住通紅的鼻尖。

聲音悶悶問：“你還有什麼事情？”

“我想聽你的理想。”

溫欲池攤手：“我說的是真話。沒有理想。”

“你在寫心願卡那會說的專業不就是你以後人生的理想嗎？”

管理學和心理學。

但人的固有思維确實恐怖。誰說學什麼以後就要做什麼。

她以為他們的關系足夠無需多言就能明白。她以為他很了解自己。

“因為你說的兩個專業，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我還以為這是你的理想。”

好吧。

她承認，他确實了解自己。

溫欲池學理科全看綜合成績的來考量。她腦子不好，忘東忘西，不愛背書，所以選了理科。

大家還以為她選理科是為了當醫生，當工程師呢。沒想到，她隻是為了讓自己高中生活舒服一些。

沈言斯急得擋在她面前：“所以，你選管理是為了更好繼承家産嗎？”

“不然嘞？”溫欲池坦言：“人們都覺得開一，家管一家超市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但自從我上次幫我爸算賬才知道，根本不。啥都有講究。”

比如超市陳列的十大原則。

顯眼易見，容易拿取，先進先出，分類明确，安全整潔，量感充足，色彩協調，季節對應，統一主題，關聯陳列。①

“那心理學呢？”

沈言斯心想：總不可能犯罪吧。

溫欲池：“因為這個專業剛好到我的分數。我不想我的分數白白被浪費。”

疑慮被打消。沈言斯眉心舒緩，心也跟着放下。溫欲池之前和他講過，說是以後她一定會好好專研參考書，絕不讓自己浪費一分。

這個解釋也夠合理。

說完自己的理想，溫欲池問：“作為大家最最最最看好的學生，你就沒有什麼理想？”

“有啊。”沈言斯身子一扭，從溫欲池左邊轉到了她右邊。

“我的願望就是家人平安，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沒了？”

沈言斯攤手，學着她剛剛的語氣，“沒了。”

從小作為城區街道成績最好的兩個孩子，被大街給予厚望。該說不說，和他們沒有關系的長輩居然給他們提前補好了道路。

例如，溫欲池英語好，适合當英語老師。沈言斯數學好，直接安排數學老師。要不然就去搞科研。

這真的是天大笑話。

他們商量根本沒問過主人公的想法。甚至，兩位家長話都沒說一句，自己孩子的道路早已被他人安排好。

當時在其他人高談闊論他們理想時，兩個主人公對視一眼，直接把嘴裡塞滿滿當當，像隻倉鼠一樣，不留一點零食在别人家盤裡。

晚風吹拂，他合攏手掌。擡頭仰望天空僅有的一顆餘星。垂下眼簾，心中默念。

“我希望，她的願望能夠實現。希望她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