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曉家在郊區。

從城區街道打車要半個多小時。

從外觀看，别墅呈現代極簡風格，大面積采用玻璃幕牆。而内部空間由王媛曉母親主導設計，精心打造的細節随處可見，每一處都在講述設計師的驕傲與柔情。

溫欲池第一次來時，還摸着頭，找不着東西南北。漸漸來多，才輕車熟路。可每次會選王媛曉母親不在時來，畢竟王媛曉不想讓自己身邊的好朋友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你鋼琴課學完了？”溫欲池跟在王媛曉身邊問。

這時，鋼琴老師從她的屋内出來，看了眼兩人，微微颔首。

“小曉，今天的鋼琴課練的很棒，我會和你母親如實禀報。希望繼續保持。”

“好，謝謝老師。”

鋼琴老師走後，溫欲池将書包放在沙發上，看了眼桌上的琴譜。

“如果要是表現不好也會如實禀告嗎？”

“嗯。”王媛曉問：“你要喝白開水還是飲料？”

溫欲池想都沒想：“想喝檸檬水。”

王媛曉朝住家保姆說：“李姨，要兩杯檸檬水。”

李姨點點頭，随即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

溫欲池翻着鋼琴譜，大大小小的音符，全含着她母親對她的期望。

她在想，要是黃玲也對她期望值爆棚，以她還沒被校園霸淩前的抗壓能力來說，百分之百會離家出走。

溫欲池指着琴譜，“你給我彈一首呗。”

“彈個屁。”王媛曉趁着四下無人，抱怨：“我都彈煩了，現在看到鋼琴已經有應激反應了。”

處在上遊的圈子，身邊的人非富即貴。

從三歲起，母親就安排各類琴棋書畫給她。說是，有助于她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但王媛曉知道，母親是為了臉面。

她其實一點不喜歡鋼琴，不喜歡繪畫。特别特别不喜歡。

溫欲池丢下手中琴譜：“那你喜歡做什麼？”

半擡眼眸，一面獎杯築成的牆映入眼簾。大大小小，各種材質的獎杯在光下，散發耀眼的魅力。

與其說這是一牆王媛曉的榮耀，不如說這是替母得來的臉面。

“我喜歡擺爛。”王媛曉看見李姨朝着她們走來，話語立即拐了個彎：“那是你喜歡擺爛好吧。成為鋼琴家是我的理想。”

溫欲池半眸垂着，臉上的表情由懵圈轉為偷笑。

王媛曉接過李姨拿來的檸檬水，說了聲謝謝。

李姨看着她，站在面前一動不動，面有愠色。

“小姐，你該學習了。”

王媛曉長籲短歎，“知道了。”

這樣壓抑的壞境，誰來都喘不過氣。

溫欲池眉頭緊鎖，也跟着點頭。

李姨和鋼琴老師都是她母親的心腹。王媛曉的一舉一動，她們會監督并交待。

溫欲池之前來過幾次，所以李姨也認識她。在李姨眼中的溫欲池，一是成績好，二是可以和王媛曉一起玩。

但談不上信任。

溫欲池本身也不需要這個信任。

她認為，王媛曉也不需要。

回房間後，沒有拖沓。

溫欲池直接打開計時器，開始做題。

文理科的數學卷子不一樣。所以在來前，溫欲池複印了一份文科班的卷子。相對于理科來說，文科的試卷她做得遊刃有餘。

先前在國慶做那張125分的數學卷子，是嚴正亭對于文理科數學做的一個總結。

當時班裡130多分的同學占多數。以至于溫欲池被嚴正亭在走廊上，訓了整整一節課。事後，沈言斯給她順題，她看着滿片紅叉，一頭霧水，懷疑當時做題的人是她的分身。

“做完了？”

距離一個半小時還有十分鐘。

王媛曉已經閑來無事開始在草稿紙上畫畫。她畫了溫欲池Q版的人物形象。舉起紙張和溫欲池比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可溫欲池卻不識好歹，筆尖在桌面上用力敲了幾聲，提醒她：“還有五分鐘，把選擇題前四道再檢查一遍。”

氣得她在空白紙上寫下，溫欲池是豬。

溫欲池：“……”

也不知道是誰大請特請她來輔導自己學習的。

前天，王媛曉跑來理科一班，豪言包她一個星期的奶茶錢。誘惑力太大，想都沒想溫欲池就答應下來。

現在想來後悔，突然覺得這奶茶不喝也罷。

她家保姆就像行走的監控器。一會在她們做題時進來送水果。一會透過門縫偷窺她倆做題。

想曹操，曹操到。李姨推開門，畢恭畢敬道：“小姐，夫人回來了。叫你和溫小姐下樓一趟。”

“好，我知道了。”

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