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H市，某人氣綜藝錄制現場。

孟白打通一個電話後挂掉，挂掉後再打通另一個，另一個手機所有航空公司APP打開，電腦浏覽器停在某航司的客服電話頁面。這邊的節目錄制過程中出了點偏差，與先前的拍攝計劃相比拖延了許多。最後節目導演在溝通嘉賓們的檔期後，一方面避免藝人們分兩次來回H市，一方面趕春節前的拍攝進度，決定這次連續完成整三期的節目錄制。如此一來，不可避免地使得鶴星宙的回京日期比預定至少晚了4-5天。好在品牌商的年會計劃因為他們自己的工作計劃推到了1月中旬，否則又要爽公司一個大單。孟白是不想錯過報酬這麼可觀的單子的，但可苦了自己在高峰期搶南北來來回回的機票。忙活了一整個上午外加昨天晚上，機票退了定、定了退，颠三倒四中終于是跟着通告搞定了臨時行程。

“嗡、嗡……”電腦邊的手機震出了節奏感，“啊！能不能讓我歇一歇啊……”

孟白胡亂抓起電話：“喂！哪位啊？”

“也就半個月沒見，搭檔也不認識了？”沉沉的音色從電話那頭傳來。

“馮哥啊，你回來了？”孟白放下搭在電腦桌上的兩條腿，立起身子抻了個懶腰。年前趕進度式的工作模式，真不是人幹的。要是馮質能快些回來幫忙，真是菩薩保佑啊~

“我飛機已經落地了，電視台地址你發給我，兩個小時内到。”

孟白覺得，菩薩一定是聽到了自己内心真誠的呼喚。

孟白帶着馮質進入演播室的時候，鶴星宙正在錄經典歌曲演唱的環節，舞台燈光、現場收音、服裝道具，某綜藝一直是對鶴星宙蠻友好的，也是比娘家台要講究許多。

舞台上鶴星宙投入演唱着，馮質側身讓聲音盡量靠近孟白的耳朵：“還這麼認真啊。”

嘈雜環境中孟白盡量弄明白馮質的語氣，答：“他不是一直這樣麼，舞台上就很較真。不管創作時間夠不夠用，編曲要用自己的，來不及就不睡覺不吃飯的，管不了。”

“其實這種搞笑類的綜藝節目，唱歌什麼的也就是湊時長，糊弄糊弄就可以了。”馮質趁着間奏稍安靜的空檔，補充一句：“最後播不播都不一定呢。”

“這些說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不反駁但也聽不進去，任性的很。”

馮質瞥了孟白一眼後，把目光拉回到舞台中央，盯着正投入到歌曲情緒的鶴星宙，喃聲：“真不知道是寶藏，還是為他人做嫁衣。”

節目錄畢，鶴星宙與老友們道别過後，打算同孟白準備好回京事宜。

遠遠看到馮質也在演播室門口等他，鶴鶴快走了兩步：“馮哥，你回來了。上海那邊還順利麼？”

“我正想跟你聊這個事，”馮質伸出右胳膊攬住鶴星宙的右肩膀，“今年第一個季度的廣告談得差不多了，按其中一個品牌方的意思，正月節後需要立馬開工，時間比較緊。另一個合同已經簽了，稍後你飛機上看。”

“可以的，我們就按照他們提供的時間表來。”鶴星宙擡手拍了拍馮質的後背，“這半個月，辛苦你了。”

“說的什麼話，應該的。”馮質從公文包裡拿出合同複件遞給鶴星宙，“原件在上海簽完我就寄回北京了，公司簽收後送去法務部，走完備案流程就送回工作室。本來以為我們會在這邊待一陣子，回去正好整理新一季的合同，誰想到你們明天就回去了。”

“兩天，我們就會回來的。”鶴星宙接過一疊複件，一隻手用環抱的姿勢捧住，問：“你不同我們一起麼？”

“我打算讓馮哥在H市我們定的酒店休息一晚，明天直接去C市準備《歌者》下一期節目錄制。”孟白接過鶴星宙的問話，“這樣省了馮哥跟我們跑，也避免錄節目沒有準備。”

“好啊。”

馮質一路把鶴星宙和孟白送到了電視台正門，提前叫好的出租車恰時地停在了對面。

鶴星宙看着一直靠在路沿那側來不及熄火的車，像是想起了什麼，回身面對馮質言道：“工作室招新的實習生，馮哥覺得可以麼？”

“當然，這一年多以來，工作室的任務隻多不減，來一個人幫忙我可要燒高香了。”馮質面露喜色，沖鶴鶴開起玩笑，“不過雖然是實習，可也要能力夠啊，幹起活來廢的我可不帶。”

“可馮哥……”孟白看着馮質支吾着，“你上次不是…不太同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