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要拿哪一種啊?”
姜橪擡頭問許青拾,“班長好像沒有寫清楚。我看貨架上有绫絹扇還有普通的折扇,選哪一種?”
一擡頭,姜橪才發現,許青拾離她很近,大概隻有半掌多的距離。
琥珀色眼珠正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的後頸。
嗯?
姜橪疑惑道:“怎麼了,我後面有什麼東西嗎?”
許青拾回過神,退開了一些,語氣裡滿是關心,“我看到你腺體旁邊的皮膚有點紅,是不是過敏了?”
姜橪:“……”
肯定是程潋咬的。
那天臨時标記的時候,程潋的精神狀态異常亢奮,咬下去就不松口,完事了還在腺體旁邊不輕不重地嘬了幾下。
估計那一整片都紅了,連腺體貼也蓋不住。
二九年華,真是如狼似虎。
姜橪覺得有點羞恥,還有點尴尬,趕緊背過身,欲蓋彌彰的說:“……估計是不小心吃了什麼導緻過敏了,我說怎麼有點癢呢,哈哈。”
許青拾“嗯”了一聲,說:“回頭買管藥膏塗塗,小心變嚴重了。”
姜橪:“好的!”
許青拾沒再看姜橪,走到貨架旁挑揀了一會兒,拿起一把黑骨扇,接着姜橪之前的話說:“就拿這種普通的折扇就行,武術表演或者相聲用的,不需要太過花哨。”
姜橪點頭:“那我再挑幾把紅色的吧!”
許青拾:“好。”
兩人按照清單找完東西,在地上零零散散地摞了一大堆,除了一些需要網購的物品,其他應該都齊了。
許青拾拍了張照片到班級群裡,問還有沒有什麼缺漏的。
收到回複,确認沒有之後,她彎腰從櫃台底下抽出兩個60cm的塑料收納盒,和姜橪一起把東西分類收進盒子裡。
姜橪:“青拾,這些東西你算總金額了沒有?回頭班長别再把錢數打錯了。”
許青拾:“算過了,放心。”
正蹲地上收着東西,店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姜橪和許青拾在屋裡待了好一會兒,視覺已經習慣,所以不覺得屋裡有多暗。但當那人一推開門,門外駁雜的霓虹光影湧進來之後,她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光影投在貨架上,搖曳閃爍,像是給這間屋子套了層濾鏡,恍惚顯出一種老舊電影的質感。
進來的人摘了頭盔,看見地上還蹲着兩個人,驚了驚,問:“青拾,你怎麼不開燈?”。
正是買菜回來的許媽媽。
許青拾把最後一片面具在盒子裡放好,站起身說:“剛才天色還挺亮的,我們在整理東西,就沒注意。”
屋内燈光亮起,霓虹便被逼退到門外。
向外看去,天空隻能見到灰藍的一角,夜晚的街道更加熙攘,人流也更多了,嘈雜的人聲和城市的輝光一起飄向上空。
許媽媽手裡拎着個超市的袋子,芹菜杆子從袋子口探出一節,頂端稠密的葉子随着動作簌簌的響,雞蛋怕被壓爛,放在最上面,在葉片下露出圓滾滾的殼。
姜橪上前想要幫忙,被許媽媽避開了,說:“重。”
許媽媽的身形和許青拾一樣纖瘦,但勁兒挺大,一擡手就将那袋子沉甸甸的菜放在了櫃台上,問姜橪:“小朋友,你是青拾的同學嗎?”
姜橪:“是的阿姨,我是來店裡幫我們班買表演用的道具的。”
“行。”許媽媽笑道:“阿姨給你們算親情價。”
許青拾說:“媽,剛才姜橪看中你做的那條貓眼石項鍊了,我說送給她,她不願意收。”
“是嗎?那就便宜一些賣給她。小姑娘,你的理想價位是多少?收你兩千塊你看行嗎?”
“行!”那麼美貌的項鍊才賣兩千,相當于撿漏了。
姜橪高興道:“謝謝阿姨!”
許媽媽溫和地拍了拍姜橪的肩膀,她的手做出了那麼多精緻的東西,但并不白皙細膩,手面觸感粗糙,浮着兩條虬結的青筋。
姜橪覺得許媽媽身上有種不拘的落拓氣質。
她的眼睛很亮,看人的時候雖不像宮芙那樣柔軟,但也令人親近。
許媽媽:“你叫姜橪是吧,吃過晚飯了麼?”
姜橪:“沒呢,我這回家了,等回到家再吃。”
許青拾看了外面一眼,說:“這麼晚了,你還是在我家吃完飯再回去吧。等會兒在門口就能攔到出租車,很方便的。”
許媽媽眯眼笑了笑,眼角的細紋輕輕一漾。
她拎起櫃台上的菜,擰開貨架最裡面的小門,轉頭朝姜橪說:“那就在我家吃吧,除了程潋,青拾還沒有邀請别的朋友上來過呢。”
那扇門打開,姜橪才看見,裡面是一道細窄的樓梯,直通樓上。
許媽媽擡腳踏上台階,說:“正好我今天買了兩個鹵菜,再炒個芹菜肉絲,冰箱裡還有之前凍着的荠菜餃子,咱們就湊合着吃一頓。”
姜橪隻能跟過去,“那我就打擾阿姨啦。”
許青拾家并不大,但沒有了樓下那些擁擠的貨架,這裡要顯得空曠許多。
許媽媽拎着菜去廚房忙活,姜橪想去幫忙,被許青拾攔住了,說廚房太小,多個人的話連胳膊都伸不開,去了也是添亂。
姜橪隻能坐着陪許青拾看電視。
許青拾調了幾個台,問姜橪:“你有什麼想看的嗎?”
姜橪搖搖頭,“沒有,我不怎麼看電視。”
最後許青拾随意放了一個,是紀棠演的偶像劇,劇情俗套,好在男帥女美,還算賞心悅目。
姜橪這段時間時不時的就會收到紀棠粉絲的評論,好奇她倆的關系之類的。姜橪想回複,但又怕說錯什麼話,再給人家大明星送上熱搜,所以一直裝沒看見。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紀棠為什麼會關注她。
帶着這點好奇,姜橪倒是挺認真的看起了電視劇來。
那兩道鹵味不用煮,直接倒進盤子裡就行。炒完芹菜肉絲,小鍋裡的餃子也熟了,很快就開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