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嚴松的辦公室後，容景成就甩掉了顧廉抓着自己的手。

“你這麼急着拉我出來幹什麼？還有，為什麼你想走文化研究的方向？”

顧廉劍眉微蹙，沒有反駁容景成的猜測，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想走文化研究方向？”

容景成歪頭一笑，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如果不想這麼幹，根本不會多餘問那一句。”

顧廉愣了一下，容景成說得沒錯，倘若分班的事和自己沒有關系，他的确不會和嚴松多說一句話。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容景成竟然會如此了解自己的秉性，他反思了一下，最近确實和他走得太近了，等拿到了他染回黑發後的照片，這家夥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以後也不必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我要選擇怎樣的路，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幹？”顧廉繼續往校門口走去，“跟我去理發店，你答應過我的。”

容景成無奈地聳了聳肩，跟上了顧廉的腳步，“我去還不行嗎！我就是好奇問問，你想幹嘛我可管不着。”

他蹦了兩下，跨大了步子，才得以與顧廉并肩，“對了，我前幾天已經讓我爺爺幫顧奶奶從國外請醫生了，讓他們和國内相關領域的醫生聯合診斷，相信很快就會制定出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案。”

顧廉點了點頭，“難為你還記得。”

容景成聽着顧廉略帶諷刺的回話，撇了撇嘴，他算是發現了，這家夥走路總是很快，每次和他一起走，自己走着走着都得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此刻，夕陽已經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殘留的晚霞還塗抹在西半邊的天幕上，如同害羞的姑娘掩在碎發間的淡粉色面龐。晚風一起，空氣中忽的多了一絲水晶幽蘭的清冽香味。

但四周并沒有水晶幽蘭，也不可能會有。

那是一種開在陰陽交界之處，懸崖峭壁之上的花，喜濕喜陰，生長環境極其苛刻，他也就見過那麼一次，聞過一次幽蘭香。

學校裡，怎麼會有這種花呢？

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深呼吸了幾口空氣，但這次就沒有聞到了。

容景成想，或許是自己的嗅覺出現了錯位，又或者是精神的問題幹擾到了嗅覺。

走在前頭的顧廉發現了容景成的停駐，轉身問他，“怎麼了？”

容景成搖了搖頭，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沒什麼，走吧，附近有什麼好的理發店嗎？”

顧廉随意地掃了一眼容景成的黃毛，隻覺刺眼，“不知道，随便找一家吧，把頭發染黑又不是什麼技術活。”

“也是。”容景成微微颔首，“不過亡魂學院附近的店面好像都很少，估計是因為會花心思在商業領域上的亡魂卡牌師很少。”

容景成指了指街道盡頭一個顯眼的旋轉燈，“那不就有一家。”

兩人一同進了理發店，運氣不錯，店裡恰好一個顧客也沒有，不需要等待。

“請問，你們需要做什麼項目？”一個頂着時興微卷短發的理發師迎了上來，臉上挂着程式化的待客笑容。

顧廉指了指容景成，“把他的頭發染回黑色。”

說完後，他就随便在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從兜裡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客人先随我進去洗個頭吧。”理發師招呼起了容景成，邀他進店面的裡間洗頭。

顧廉的餘光看見容景成的身影消失在門邊，轉而又看起了手機，耳邊很快傳來水流的“嘩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