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蔥、花生過敏、愛吃糖醋排骨和巧克力蛋糕,以及現在的酒釀蒸雞蛋。
太多的巧合,陳與禾不得不懷疑,裴放到底是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的。之前解釋說是背調,陳與禾不信。
裴放把勺子放回碗裡,不疾不徐地回:“我問了盧女士,她說你現在适合喝點熱的。你是淮北人,那邊好像都愛吃這個?”
陳與禾動了動嘴唇,嗫嗫嚅嚅着,眼睛遊移着不敢看他。
人家一片好心,得到的反而是質疑。陳與禾手足無措,摳着手底下的床單,然後雙手朝裴放伸過去:“對不起,我想太多了,我自己吃吧。”
裴放看她虛弱的樣子,不禁懷疑:“端得穩嗎?”
“已經好很多了,謝謝。”
陳與禾嘗了嘗,跟家裡做的不太一樣,但也是好喝的。熱熱的湯水一下肚,腦子也醒了。
陳與禾試探着問:“這是你做的?”
裴放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嗯。”
“跟我爸做的一樣好喝,謝謝你裴放。”
這誇獎雖然聽着有些别扭,但好歹是誇獎,裴放很受用,坐在床邊靜靜等她喝完。
陳與禾确實有些餓了,把那碗湯喝得幹幹淨淨。
“我想去洗個澡。”
“現在?”裴放拿着空碗,有些擔心,“不會突然暈倒在洗手間吧?”
陳與禾想到剛剛的狼狽,有些窘迫:“不會的。”
“嗯,去吧。睡衣在衣帽間裡。”
為了做戲,裴放單獨給她挪了個衣櫃出來,裡面各類服飾都有,無一例外都是大牌。
陳與禾還是取了上次穿過的那一套睡衣,進了洗手間。
盧惜寒做了好幾個菜都放涼了,裴放也沒胃口再吃。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看到陳與禾探頭探腦地從主卧房門伸出個腦袋來。
“幹嘛?”
“阿姨走了嗎?”
“走了。”
“那我去次卧吧。”
“随你。”
裴放臉上明顯不悅,陳與禾不做他想,肚子還是很不舒服,她不想再折騰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留宿了。
她溜進次卧,裹上被子沉沉睡去。
*
天色已經很亮了,陳與禾緩緩轉醒。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腰間的壓力,她瞬間清醒,卻又不敢亂動。
昨晚睡得着急,窗簾沒有關緊,強烈的太陽光照進來,裴放卻睡得很沉。
裴放的手還放在她腰上,兩人靠得極近,她的背緊貼着裴放的胸膛。
怪不得一直覺得熱。
怕吵醒裴放,陳與禾一點一點往邊上挪,真絲的睡衣絲滑無比,沒費多少功夫,陳與禾就挪到床邊了。
就在陳與禾撚起裴放的手要放到床上時,裴放突然一個收力,又把她摟回懷裡。
“去哪兒?”
裴放的聲音有着剛睡醒的沙啞,溫柔的音節在她的鼓膜上輕舞,有種别樣的性感。
昨晚,止疼藥的藥效過了以後,陳與禾肚子又疼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一隻溫熱的手緩緩地揉着她的小腹,陳與禾又重新陷入夢中。
他的皮膚很熱,源源不斷地給她輸送着熱量,後半夜她才慢慢緩過來。
這隻手現在固執地環着她,更要命的是,睡衣下擺早就卷成一團堆積在上腹,結識有力的手臂跟她肌膚相親。
沒得到回應,裴放摟着她不放,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再睡會兒。”
他親昵而溫存的動作把陳與禾驚出一身冷汗。
“裴放?”
“嗯?”
陳與禾艱難地把姿勢改為平躺,那隻手跟裝着定位器一樣依舊箍着腰側,陳與禾把睡衣理順:“我得起床了。”
“起那麼早幹嘛?”
“上班呀,裴總不去上班嗎?”
幾經掙紮,裴放徹底醒了:“我是老闆,可以晚到。”
裴放閉着眼時,陳與禾還可以當他是睡迷糊了,此刻他神色清明,目光灼灼,陳與禾不敢再看過去。
“難得見到陳總監害羞啊。”
她哪是害羞,明明是尴尬。
陳與禾裝作沒聽見裴放揶揄的話,坐起身來,準備下床,卻發現床邊沒有拖鞋,才想起昨天脫到另一邊了。
她無奈回頭:“我的拖鞋在那邊。”
“哦。”裴放還是那樣躺着,薄被因為陳與禾的起身而被牽扯到腰間,他的睡衣大喇喇的敞了一大半,胸肌腹肌隐隐若現,他嘴角笑意更甚,“你從我身上跨過去呗。”
“算了。”
陳與禾決定先下床,再光腳過去穿鞋。
裴放看出她的意圖,一把把她扯回來,一瞬間的力氣有點大,陳與禾撞到他肩膀上。
裴放語氣有些急:“你不知道你這體質不能受寒?”
陳與禾鼻尖撞到他胸前,又疼又羞憤,氣急敗壞地推了裴放一下:“放開。”
裴放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抱一晚上了,現在不讓抱了?”
“裴放!”
裴放漫不經心地回應:“我知道我的名字,不用提醒我。”
這話聽得耳熟,原是她在酒吧怼他時用的。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陳與禾秉持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柔和了聲線:“我想去洗澡,出了好多汗。”
後半夜陳與禾又疼起來,剛開始是疼得冒冷汗。裴放靠過來以後,疼痛漸漸消退,他卻沒放開她,就這麼一直抱着,又熱得不行。現在身上黏膩着很不舒服。
知道她這一晚受了不少苦,裴放終究心軟,放她去洗澡。
陳與禾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又突然想起什麼,掀開被子,往床單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