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床品看着很舒服的樣子,與陳與禾來說猶如餓虎之蹊。盧惜寒還沒離開,陳與禾狠了狠心,鑽進被窩裡,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被子裡。
裴放失笑,這慫樣兒。
敲門聲還未停止,裴放沖門口問:“怎麼了媽?”
“裴放,你出來。”
盧惜寒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高興。陳與禾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看着裴放起身:“你媽又叫你全名了,不會是露餡了吧?”
“睡你的覺。”
睡覺是不能睡的,她還得改PPT呢。裴放這厮還沒跟她說怎麼改呢,算了,自己動手吧!
門外的裴放正接受着來自于母親大人的審視。
“說吧,怎麼回事?”盧惜寒雙手環抱在胸前,表情嚴峻,“你媽這麼大年紀了,騙我有意思嗎?真當你媽傻?”
“真沒騙您。”
狡辯的裴放免不得受了母親一掌。
盧惜寒一個眼刀過去,裴放裝得很老實:“真沒騙您。不過她确實不住在這兒。”
“那不是騙是什麼?”
裴放把母親大人環抱的雙手拆開:“是請您幫忙啊。”
“什麼意思?”盧惜換上下瞟着兒子,懷疑他又在做什麼妖。
裴放竊喜,面上又裝得可憐:“小禾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她滿腦子都是工作,不願意搬來跟我住。但您在這兒,她不就跟着來了嗎?”
盧惜寒反應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我幫你讓她搬過來?”
裴放點頭。
“可我聽瑤瑤說,你倆…感情很好啊。”
孫夏瑤說的可不止這些,什麼在休息室啊、淩亂的衣服啊、吻痕啊…盧惜寒也是因為從孫夏瑤那兒知道了這個消息,才殺到裴放辦公室突襲的,就是想辨别他倆的真僞。
“那跟同居還是不一樣。”裴放唉聲歎氣的,“你兒子沒得到她的認可。這不是才請您出馬嗎?”
盧惜寒指着裴放的頭:“那不還是你沒做好,讓人女孩子沒安全感。别的不說,就說你那些新聞,哪個女孩子會喜歡?”
“我知道錯了,再說那些新聞又不是真的。”
盧惜寒沒好氣地說:“我是知道,别人不知道啊。”
“是是是,那您說怎麼辦?”
“我又不能經常來…”盧惜寒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了,“既然小禾是沒安全感,不如你們先訂婚?”
“她要是願意訂婚,現在還用得着您出馬?”
“也是。那咋辦呢?”
盧惜寒早就忘了生氣,在客廳來回踱步,忽然她有了主意:“不如我們辦一個普通家宴,請小禾來,把她介紹給親朋好友,她明白了你的決心,其他的就水到渠成了嘛。”
“媽,還是你厲害啊。”
“小樣兒,談個戀愛還要老娘幫你出主意。”盧惜寒拍了拍兒子的臉,“我生你這張臉是做什麼的?”
“她不吃這套。”
盧惜寒苦口婆心:“關鍵還是你得好好對人家。”
“我知道。”
“行了,媽走了。你倆休息吧!”
“現在?”
“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盧惜寒拍拍裴放的肩,笑問,“早就想我走了吧?”
裴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在工作呢。”
盧惜寒撿起自己的包和車鑰匙,邊穿鞋邊囑咐:“照顧好人家。早餐我凍在冰箱了,明早蒸一下就可以。記得送小禾去上班,知道嗎?”
裴放态度誠懇,點頭如搗蒜。
送走盧惜寒,裴放回到卧室,陳與禾果然還在電腦前發愁。
裴放倚在門框:“吃點東西嗎?”
“不好吧?”
“我媽走了。”
陳與禾手撐着小圓桌,臉都快笑爛了:“走了?”
“你也想走?”
“不走,不走。”陳與禾想起什麼,又坐回去,“那我去客廳或次卧,不打擾您休息。”
這樣都不走,果然她另有所圖。
“不打擾。”裴放一步步走近她,在她身後的沙發坐下,彎下腰,剛好能籠住她,“不過我有點餓了。”
身後相同沐浴露味道的氣息襲來,陳與禾挺直了背,摳起桌上的手機:“我給您點外賣吧。”
“我說的不是這種餓。”裴總在她身後,箍着她的腰際,輕易地把她從地上提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知道我媽為什麼要走嗎?”
兩人都穿着輕薄的睡衣,身體熱量的交換尤為明顯。
陳與禾坐立不安。
她是想讓通航的張廣運“無意間”撞見裴放送她去上班,綠氫背後有越盛資本,她又有裴放撐腰,跟通航的合作會順利很多。
裴放的眼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為了一個可能性,她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裴放好像能看穿她在想什麼,又把人往懷裡帶了些:“考慮好了嗎?”
陳與禾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除了早上在孟玦的房間喝的半碗粥,她想她有些低血糖了,腦子好暈。
想起孟玦,她不由得聯想到早上那個輕柔的吻。
她要走出跟孟玦的不停糾纏,眼前說不定是個機會。
陳與禾緊張得偷偷咽了口唾沫,擡頭看向裴放,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撫上他耳側,心一橫,照着裴放的嘴巴就親了上去。
她的手有些涼,摸在脖頸間時,溫差格外明顯。裴放被冰得瑟縮了下,握緊了她的腰,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女人閉着眼,睫毛都在顫,嘴唇在他唇上撚磨着,舔吻着。
男人卻不接招,遲遲不肯放松齒關。陳與禾稍離半寸,重新看向裴放,似在詢問。
不等裴放反應,陳與禾推了他一把,撐着他的肩,改為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欺身而上。
裴放這次反應迅速,把她擋了回去。
“陳與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履行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