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孟玦得回去拿教材,隻剩他們三個人在食堂,正好可以聊會兒天。
季陽波是個話痨,那嘴根本停不下來。
“學姐,你不知道,我師兄可太受歡迎了。”
“是嗎?”
聽了陳與禾的反問,姚霁月低頭偷笑。
陳與禾沒放過她,看向姚霁月:“霁月好像在孟老師面前有些拘謹?”
姚霁月似是沒想到陳與禾會注意到她,驚訝擡眸,輕聲細語地回:“師兄太嚴厲了,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年輕女孩面子薄,說兩句話臉就紅了。
陳與禾在吃飯的時候觀察過她,雖然她總埋着頭吃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但每當他們說話或者有什麼行動的時候,她的微表情都很精彩。
是表面淡定但内心活動豐富的小姑娘沒錯了。
要說了解孟玦,季陽波當仁不讓。
“師妹,你還是跟師兄接觸太少。他這個人,看起來不近人情,其實還是很好說話的。”說着,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别怕他啊,有師兄在呢!”
姚霁月無所謂地點點頭,不像是相信他真的能給自己撐腰,更像是應付他。但陳與禾可不慣着他:“可是,我看小季老師有時候也很怕孟老師呢?”
“他畢竟是師兄,我導兒又讓他帶我做項目。”
陳與禾繼續挑破:“嚴格來算,你是不是應該叫他師叔?”
這下子連姚霁月也忍不住笑了。
季陽波面子上挂不住,連連擺手解釋:“他就比我大三歲,哪就師叔了,我們各論各的。再說,叫師叔不是把人叫老了,那人學弟學妹聽着了,不得以前他40歲以上了,師兄還怎麼找對象。”
陳與禾竊笑:“你倒是操心得多。”
“那是。我師兄這種姿色,能力又強,家庭條件也不錯,在學校那簡直是香饽饽,好多年輕女老師盯着呢。”季陽波越說越起勁,“就說幫教授們代課這事,可受學妹們歡迎了。”
姚霁月亂中插話:“其實,這樣影響不太好。”
提起這個,季陽波笑容驟減:“确實。”
看來是有故事了。
陳與禾好奇:“說說呗。”
“也沒啥大事兒。大概三年前,有個學妹跟師兄高調告白。被有心人傳師生戀什麼的,說什麼道德敗壞,反正可難聽了。”
姚霁月也記得那事兒:“當時鬧得挺大的,其實那會兒師兄還沒畢業呢,也沒跟那個女生有什麼牽扯。後來事情是解釋清楚了,但師兄就很少幫教授代課了。”
“對,現在師兄來食堂都挑人少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都說學校是象牙塔,環境單純。其實純白之下,也有龌龊。
孟玦在本科的時候就挺受歡迎的。
陳與禾記得那時論壇上就有好多帖子讨論他,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材料學院有個顔值超高的學霸。加上他性情冷淡,不怎麼跟人接觸,神秘感又給他造了一波勢。
大二以後,學生們私下發起的校草評選,他一直是榜首。
彼時的陳與禾,在惹他生氣以後,經常拿校草這個詞逗他。說她自己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跟校草談戀愛,還惹校草生氣了,真是不知好歹。
孟玦總會被她自吹自擂的樣子逗笑,然後壓着她索吻。
“對了,學姐,師兄本科那會兒,是不是已經在學校很有名了?”
“還…挺出名的吧。”陳與禾莫名有些心虛,特别是在姚霁月已經知曉内情的情況下。總有一種當着她的面說謊的不道德感。
上次綠氫科技和他們師兄妹三人聚餐時,姚霁月說她隻看過他們戀情曝光的那張照片,陳與禾當時還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但今天觀察下來,陳與禾确認,姚霁月是知道她和孟玦曾經的關系的,還有意撮合。
“上次沒八卦完,師兄和前師嫂到底是為什麼分手?”
姚霁月扯了扯季陽波的袖子:“師兄,你就别問了。”
季陽波不依不饒,湊近了小聲問:“我聽一些小道消息說,師兄當時是被人甩了,還可憐巴巴的挽留了好久呢,是不是真的?”
“不太清楚哎。”為了增加可信度,陳與禾補充道,“當時都快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自顧不暇了,也不怎麼關注别人的事情了。”
“哦,也是。”
“你想知道什麼,不如來問我。”
孟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們正好坐在一個柱子旁邊,都沒注意到,季陽波聽到孟玦的聲音更是吓一激靈。
他端端地站在那兒,冷着臉,壓迫感十足。
季陽波四處張望,就是不敢看他師兄,邊收拾背包,邊對姚霁月說:“師妹,不是要看論文嗎,走吧。”
陳與禾和姚霁月看他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不由得笑出聲。
孟玦也不管他,手裡拿着教材,對陳與禾說:“還笑,走了。”
“哦。”
被當事人抓包的三人一言不發,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在跟姚霁月分開時,陳與禾小聲在她身邊說了句“謝謝”,姚霁月一下子就明白了陳與禾的意思,回以一個腼腆的笑。
孟玦一路上氣壓都有些低,走得飛快,陳與禾跟得很吃力。
“孟玦,你在生氣嗎?”
過了一會兒他放了腳步,不情不願地說:“沒有。”
“明明就是在生氣。”
她的小聲嘟囔也被孟玦捕捉到,他突然轉身停下,陳與禾差點撞上他。
“你當旁觀者當得開心,拿我做談資?”
陳與禾委屈辯解:“沒有。不是我主動說的。”
孟玦緩和了語氣:“以後别理季陽波,他整天心思沒在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