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的表現讓簡晨受到了接連的視覺沖擊,這是那個嘴毒又挑剔的老闆嗎?簡晨在門口看了一出好戲,在裴放抱起陳與禾的時候,在震驚之餘,他終于麻利了一回,提前去開車。
陳與禾不知道怎麼面對裴放,也不清楚他今晚的目的,在厘清頭緒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睡。
裴放把她放進後座,自己也跟着坐上來。
對簡晨說了目的地以後,他轉頭看向裝鴕鳥的女人,輕笑一聲:“别裝了。”
女人身形未動,執意裝睡。
“你的酒量應該不至于喝醉。”
陳與禾背對着他,疑惑地睜開眼睛,繼不吃蔥和對花生過敏以後,裴放對她的了解又多了一項。
他怎麼知道自己酒量不錯?他看出她裝醉了?
“你再不醒,投資就别想要了。”
陳與禾瞬間彈坐起來,眼睛亮晶晶的,難掩雀躍:“裴總的意思是,要給我們投資?”
裴放卻拿起了架子,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像一隻想要被讨好的傲嬌的貓。
裴放好不容易松了口,陳與禾自然不肯放過,李啟國的諷刺她都受得住,沒道理幾句奉承的話都說不出口。
“裴總,我知道您眼光獨到,肯定對我們的項目有信心。您有什麼顧慮,您盡管說,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能辦到。”
“真的?”
“一定。”
裴放竊笑着突然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那你今晚跟我回家吧。”
他的呼吸就灑在耳後,陳與禾陡然僵住。那言語間的戲弄,讓人渾身不自在:“裴總,我有自己的家。”
裴放“嗯”了一聲,重新坐直,言辭暧昧:“你剛剛不是說我不懂憐香惜玉嗎,不試試怎麼知道?”
他果然聽到了,這個腹黑心機男。
陳與禾讪笑兩聲:“我那都是亂說的,您别當真。”
裴放不再是開玩笑的語氣,他冷冷地說:“讓人誤會我和你的關系,好達到你的目的。陳與禾,我小看你了。”
陳與禾現在可以确認,裴放帶她出來,就是想羞辱她的。雖然她确實說了模棱兩可的話讓李啟國誤會,但被此刻被裴放惡意的揣測為借他上位,陳與禾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面對裴放的譴責,她回以一聲苦笑:“我當然知道李啟國不會投資我們,但綠氫科技現在太弱小了,我隻能忍。”
她看向裴放:“我不過是想在那種環境裡,保護自己而已。”
裴放有一瞬間的觸動。他從事這行之初,多少人因為想巴結他,帶着年輕漂亮的女孩出席飯局,還刻意安排在他身邊。
年輕女孩在飯局上的處境,他當然清楚。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不願意同流合污,鮮少參加這類局。
他因為有家裡的庇護,從一開始就站在這個行業的頂端,收到的全是熱情和恭維。至于冷眼和嘲笑,那是身處下位的人的“專屬”。
此刻,身邊這位陳與禾,明明倔強執拗,卻也不得不為了五鬥米折腰。
“裴總,我知道像您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最讨厭世俗沾身。”陳與禾轉向裴放,鄭重地為今晚的不當言論道歉,“今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對不起。”
說完,陳與禾向他鞠躬。
動作隻做到一半,裴放扶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擡頭。
陳與禾撞進他深邃的眼睛裡。
柔軟細膩的觸感有些陌生,裴放難為情地收回自己的手。他避開陳與禾的視線,望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他說:“那你敗壞我名聲的事怎麼說?”
“啊?”
裴放雙腿交疊,笑得浪蕩:“我對女孩子向來溫柔,你這麼說,不是擋了我的桃花?”
誰能擋你的桃花啊,你這張臉夠招搖的了。陳與禾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可不能這麼說:“抱歉,以後不會了。”
“3000萬還要嗎?”
“要!”陳與禾眼神清亮,随後想到什麼又暗了下去,“但上次您說的條件…”
“讓你去跟井德明教授的學生談合作,确實很難。”裴放笑意岑岑,“換一個條件如何?”
陳與禾重新燃起鬥志:“您說!”
裴放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向她,女孩正滿眼期待地等他的回複。
“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你說你想借勢,我讓你借。”
車内突然響起一陣咳嗽,簡晨從後視鏡看向裴放,倉皇道歉:“不好意思老闆,最近有點感冒。”
裴放睨他一眼,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都忘了去觀察陳與禾的瞬間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