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野裝作員工敲響聞钰的門，“聞總。”

很清晰從内部傳出一聲輕笑，聲音悅耳，“請進。”

“你員工都逃班了，我有機會邀請尊貴的聞總吃頓飯嗎？”蕭子野靠在玻璃門眯眼笑對着聞钰。

聞钰擡眼望着他。玻璃窗折射五彩的光，像是給聞钰渡上了天使的翅膀，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可以。”聞钰笑着說。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蕭子野的前半段話，“柳風眠怎麼了？”

蕭子野已經坐在了正對聞钰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看着聞钰，“早上季青給我打電話，專門控訴柳風眠昨晚過于紳士的行為。”

他越說，笑得越開心。

聞钰明白了意思，“看來……我做了件好事。”

蕭子野沒點頭，和聞钰四目相對，淺淺笑容挂在臉上，像是在仰望自己的神明——他希望聞钰一直這樣。

“哥。”他叫他。

聞钰的眼神不移，蕭子野眼中的情感濃重得揪心，像是隔着歲月将他看透，一遍遍撫摸破碎過的他。

或許不是他教會了蕭子野愛，而是蕭子野帶着愛走向了他，他才能感知，印刻于骨血。

今日的陽光太好，微風明媚，實在不适合面對冗雜文字和刺眼的電腦屏幕。

——适合談戀愛。

蕭子野說：“我們去約會吧！”

***

“這是個愛情片，看這個！”蕭子野指着一副正在親吻兩人的海報，态度堅決。

聞钰擡眉，再次認真确認蕭子野的表情。

兩人很少在電影院看電影，家裡設備齊全，完全沒有必要來湊個人流熱鬧。家裡影視廳是完全按照兩人要求修建的，不管是座椅和環境的舒适程度，還是大屏質感要比普通影院好得多。

從小到大，兩人一起看了太多電影，因此聞钰能完全把握蕭子野的喜好。

“确定看這部？”聞钰再次問道，眼神對着粉嫩嫩的海報瞧了又瞧，沒有看出一點恐怖元素。

蕭子野是個恐怖片鐘愛者，最嗤之以鼻的就是甜得齁牙的愛情片。

蕭子野眼神堅定，“沒錯。”

這可算是他和聞钰第一次出門約會，按照網上的攻略，愛情片是首選。演員你侬我侬的時候，正是親吻的好時候。

他想想還有些激動。

聞钰就跟着看了，買了一堆小零食，坐在了最後一排。

完全不出聞钰預料，蕭子野睡着了，歪頭靠在他肩上，時不時說些“這電影不錯”的夢話。

聞钰調整蕭子野的姿勢讓他更舒服些，很輕在頭頂蹭了蹭，好聞的味道萦繞鼻尖。他擡頭看向了電影。

他對電影一直沒什麼興趣，都是跟着蕭子野看，他愛看什麼便看什麼。

電影裡的主角前半段相愛得轟轟烈烈，像是要剖開身體來迎接這份爆裂般的愛情，心甘情願付出一切，說着“因為我們有愛情”。

傻得可笑。

聞钰不喜歡這樣的愛情觀。

兩個人相愛需要很多，純粹的愛情就是一碰就碎的泡沫，外圍再怎麼五彩斑斓、美麗奪目，内裡的空虛就注定了最後的走向。

電影裡的主角也按照聞钰的預想走向決裂，留下一地雞毛。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隔着川流不息的馬路對望，零星愛意依舊可以從眼裡清晰看出，最終卻還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燈亮了。

蕭子野依舊睡得很香。

電影落下帷幕，故事的主角擦肩而過，和周邊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一般，但或許在下個路口就會遇到真正合适的人。

而聞钰很幸運，愛人正靠在他肩膀安眠。

時不時低語喊他，小卷毛蹭的脖頸發癢，又可愛得冒泡。

當最後的字幕滾動完成，聞钰才側頭叫蕭子野。

“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蕭子野說道。

聞钰忍着笑，“嗯，電影已經結束了。”

蕭子野仍帶着困倦窩在聞钰肩上，聲音小小的，似是抱怨，“愛情片果然很無聊。”

“嗯。”聞钰回答。

蕭子野看着眼前黑色的屏幕，問道：“最後結局是什麼啊，他們是不是膩歪了整個影片？”

“嗯。”聞钰說：“幸福得讓人夢幻。”

蕭子野湊近親了親聞钰的嘴角，“我們也很幸福。”

聞钰立刻加深了這個吻，“嗯，我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