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野為窗外的玫瑰專門搭了個觀景陽台,白色的镂空花紋從地面攀升,是玫瑰和藤蔓的交織纏繞。
配套的桌椅,和休閑的躺椅秋千。
沒有靈感的失眠夜晚,他總會在如嬰兒床一般的躺椅上搖晃,紅玫瑰的花香會陪伴他。那時的空氣宛如一個巨大的迷幻劑,總讓他以為在聞钰的懷抱裡安眠。
夢醒過後,被六點的冷風凍醒,樂此不疲。
如今在房間内完全被聞钰抱在懷裡,蕭子野總會想到聞钰玫瑰味的信息素,而他就算把頭埋在Alpha的腺體處,也聞不到一絲味道。
“煩人。”蕭子野說。
聞钰輕笑起來,“不好聞。”
“我都沒聞過,說不定我覺得好聞呢!”蕭子野反駁,抱他哥抱得更緊。
就算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聞钰也很好聞。
他哥是個很講究的人,衣裝一絲不苟,起床睡覺都要洗澡,幹幹淨淨的檀香沐浴露味。
“聞起來像是個千年老木頭。”蕭子野吸猛了,被木頭味沖的腦袋疼。
聞钰悶聲笑着,把蕭子野從懷裡撈出來,揉了揉皺成一團的臉。就聽到蕭子野說:“哥,我會幫你的。”
聞钰呼吸一滞。
所以人總是貪心。
首先要愛,覺得隻要是和這個人在一起就好。後來又要坦坦蕩蕩、光明正大的愛,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認可。
愛是内心波動,也是炫耀的資本。
可聞钰知道蕭子野想得很簡單,他隻要永遠與他并肩,不受非議。
“江銘凱吓唬你呢。”聞钰安慰道:“别擔心。”
“我分得清事情嚴不嚴重。”蕭子野認真說道:“這些年我被你和爸媽保護得很好,但每回參加宴席都會學到些東西。我沒你們想得那麼脆弱。”
聞钰摸了摸蕭子野毛茸茸的腦袋,“小野,我們都希望你自由自在地活着。”
“我也想和你一起自由自在地活着。”蕭子野立刻回答,彈了聞钰一腦門,“你知道嗎?聞钰。”
“我的喜歡不是兒戲,我也不是小孩了。”
蕭子野叫聞钰本名的次數很少,大部分是生氣,像此時如此嚴肅的,少之又少。無論是怎樣,都讓聞钰不禁顫栗。
“親一口。”聞钰誘哄道,嘴角卻是向下。
他對蕭子野有太多願望,唯一蕭子野希望的,而他不曾期待的,就是懂事。
他希望蕭子野可以永遠依賴他,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隻要有一點不能自己解決的,就來找他——這是Alpha的劣根性,是他的最高期望。
他希望蕭子野永遠是他的小孩。
“傻子聞钰。”蕭子野笑罵道。他湊近聞钰,滿足了這個不太甜蜜的吻。
聞钰的大腦是自我設定的永動計算機,一遍留戀過去,一遍暢懷未來,要監禁自己的欲望,又要滿足蕭子野的需求,左右腦不斷地交鋒,最後選擇一個最令自己難過的結果。
蕭子野看到了聞钰頭上不斷冒出的故障黑煙,伸手散去,像聞钰揉他的後腦一樣,輕撫着聞钰柔順的發——其實弟弟也可以保護哥哥。
他投入聞钰的懷抱,懲罰般咬住耳後的軟肉。
在聞钰的悶哼聲中,落下一吻。
***
聞钰又成了大忙人,而每天在家老爺癱坐的蕭子野,卻接到了極少聯系他的親愛父親蕭總的電話。
“喂,老爸。”蕭子野剛睡醒,眼睛半眯着從枕頭邊摸索到手機。一看到備注,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不少。
蕭總的語氣對他總是慵懶随性,完全沒有外界傳聞中大家長的威嚴,“你最近怎麼樣啊?”
“挺好的,每天睡了吃,吃了睡。”蕭子野如實回答:“有靈感了就去畫室。”
“那有沒有興趣去公司玩玩?”蕭總的語氣頓時弱了。
蕭子野也有了翻舊賬的機會,“爸,你知道我哥要離開蕭家吧。為什麼不告訴我?”
電話那頭出現長久的寂靜,很輕地咳嗽聲想起,蕭總換了個較為嚴肅的語氣,“那不是想小钰親自告訴你嗎?”
“我哥是個什麼性子,這麼多年了,你不知道嗎?”蕭子野剛醒正是犯起床氣的時候,“别說什麼你提了硬性要求,他哥自然有辦法。他比你們聰明多了,要不是沒有謀權篡位的想法,蕭家現在就是他的了。”
“行了行了。”蕭總歎了口氣,“爸爸給你道歉。”
“你之後别去怪我哥。”蕭子野提醒道。
“你這臭小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蕭總不滿抱怨。
蕭子野皺眉,語氣嚴肅,“聞钰是家人。是我的,也是你們的,在外面他叫你們爸媽。”
他想了想又強調道:“我知道你們的考慮,但我哥永遠是我哥,永遠是家人。聞钰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