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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藍盾酒吧人流密集,卡座爆滿。
今夜的藍盾請來了一個還算有點知名度的輕搖滾女歌手來表演,人群中不乏歌手慕名而來的真愛粉,所以顯得擁擠。
而人潮湧動之中,一行衣着不菲、模樣俊俏的纨绔們格外搶眼。
徐冬淩是常客,很快找經理開了預定好的包廂,包廂大門虛掩着,偶爾有悠揚的歌聲傳進來,酒水盛來,享受至極。
而此刻,酒桌上的少爺們卻都沒敢開頭作聲,不為别的,隻因為此刻坐在上位處的男人還沒開口。
往常都是徐冬淩做東開局,徐家勢力也是他們幾個人裡面最能看的,但今天,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霍家老總來了。
男人樣貌英俊,眉眼淩厲,身着一套挺括的黑色西裝,沒系領帶,内搭的深灰色襯衣随意解開兩顆扣子,壓迫感之下又透露出幾分不羁的随性。
一個沒什麼特點的二代率先開了頭,奉承地給霍丞倒了酒,他不敢倒滿,生怕溢出來了,雙手遞上,笑意盈盈道:“霍總,您不常來這兒,這是英蘭羅本酒窯産的柑香酒,度數不高,味道甘醇。不知道您喝不喝的慣。”
霍丞斂眸,沒有回話,隻是接過那玻璃杯,在手裡晃了兩下,橙黃的酒液散發出一絲清淡的芬芳。
遞酒的富二代美滋滋地收回了手,雖然霍丞沒說話,但能接他的酒,已經是很好的回應了,正當他琢磨着要不要提一嘴合作項目時,徐冬淩開口了。
“真是活久見啊霍哥,你今天居然轉了性子,跟我們來這兒了。”徐冬淩是在場唯一和霍丞熟一點的二代,也隻有他敢這樣開玩笑了,“你不會也是外面那什麼小歌手的粉絲吧?”
“不是。”霍丞暗色的眼底閃過一絲幽光,否認了徐冬淩的猜想:“來喝酒,需要那麼多理由麼?”
“瞧你說的,想來就來,我還以為你這種潔身自好的萬年老冰山臉不喜歡咱哥幾個的夜間活動呢,那我們就開喝了啊,你随意。”徐冬淩說完開了瓶紅的,又嘟囔了句,“也不知道今天輪班的是不是小喬,好幾天沒見着他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幾個富二代也來了興趣。
“我前天問了經理,小喬他好像有什麼事情,連着請了兩天假,真是急死我了。”一個有點騷包的二代特地弄了滿頭的發膠,邊撓頭邊說。
另一位迅速接上了:“我剛剛在吧台那邊看到他了,正在擦杯子,今天肯定是上班了。”
“操,小喬來了你也不早說,我要去找他了。”
“你去去去去什麼去,你沒看到上周那遊總護着他那個樣子,連着幾天一直到轉鐘都待在旁邊,哪有機會啊……”
“我靠,他是狗嗎他,有這樣護犢子的?”
……
幾個少爺聊開了,葷話便開了閥門,一句接着一句。
霍丞搖晃着手中盛了半杯橙黃的威士忌,看向徐冬淩,劍眉輕挑,咬着後槽牙低聲反問道:“小喬?”
徐冬淩馬上反應了過來,霍丞之前來的少,壓根不知道喬知甯是誰。
徐霍兩家可以算得上是世交,他和霍丞從小一起長大,他長成了風流倜傥的京城闊少交際花,但霍丞這人卻不知道為什麼長成了一副冷淡得生人勿近的鑽石王老五,古怪的很,平時跟個苦行僧一般,沒怎麼來過夜場,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之間談論的“小喬”是誰。
于是他耐心地解釋了起來:“是藍盾的一個新出來的調酒師,長得可好看了,跟個小明星似的,酒調的也還行,雖然我之前不好這一口吧,但看到那張臉,我突然又感覺可以了。”
“你是說見到他之後,你現在不喜歡女人了?”霍丞感覺自己太陽穴有點疼。
他剛查到那個少年的姓名、身份和工作地點,才發覺他才是發現得最晚的那個。
陸家的、遊家的、徐家的、甚至是哪個不知名的哪個産業的接班人、混子富二代,都跟狗一樣聞着味湊了上來。
徐冬淩有點尴尬地撓了撓頭:“倒也不是,一半一半吧,我主要看臉。”
他外表看上去幹淨無害,跟誰都能聊上一句,但實際上玩得不比别的少爺們少,男的女的,隻要是好看的看對眼的,他都試過,和霍丞這種男色女色都不近身的人完全不一樣。
“嗯。”霍丞扯了下領口的襯衣,抿了口酒,面色如常。
不知道是哪個闊少提了一嘴,“要不要叫小喬過來調酒,這次說好了,都不許灌酒啊,說不準還能加到微信。”
剛剛那位遞酒的少爺迅速接上,堵住了那人的嘴,隐晦道:“得了吧,霍總他最不喜歡這種夜場的人……咳,你别多此一舉了。”
誰不知道之前有人自作聰明往霍丞床上送女人送男人,結果反而被對方掀到地上的事情?
剛剛提議的那個少爺恍然一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不好意思啊霍總,如果冒犯您了我自罰一杯。”
一杯酒下肚,整個場子又陷入了沉默。
畢竟這些纨绔子弟平時除了吃喝玩樂的東西,也就聊些美人了。這會看着霍丞的眼色,反而不知道聊些什麼了,難道在酒桌上還要聊生意、談工作嗎?少爺們均是有點尴尬。
可過了半晌,霍丞卻說出了讓在場少爺們都瞠目結舌的一句話。
“無妨。”
“既然是調酒師,就叫過來吧。正好我也想喝一杯了。”
然後,霍丞将剛剛那個二代遞過來的酒放在了桌上。
玻璃擦過大理石材質的桌闆,發出細微清脆的一陣聲響。
兩秒後,在場的,無論是徐家的、李家的、王家的、還有不知道什麼家的少爺們,均是迅速一愣,閉上了嘴。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