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宋婉随沈湛回了琉光院,又開始她的上藥生涯。
她關在院子中的那幾日,已把穴位圖默的十分熟練。
這次沈湛幫了她,她給他上藥便更用心了,但想到那日他忽然将她推倒,還是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如蜻蜓點水般去觸碰他。
“用力,沒吃飯麼?”沈湛趴在床榻上,冷冷道。
他決定直接表達他的需求,他覺得宋婉太遲鈍,讓她揣摩他的心思是需要時間的,而他沒有這個耐心。
“哦,我怕您疼。”宋腕一邊小聲回答,一邊觀察他的神色。
“您?我比你大一輪麼你要用您您您來跟我說話?”他面無表情道,雖是如此,他并沒有躲開她的手,而是道,“繼續。”
半晌,宋婉道:“我也覺的您您的稱呼有些生分,不适合你和我。”
沈湛不語。
昏暗的燭火下,那張隐入黑暗中的側臉俊美絕倫,薄薄的唇角竟輕輕勾起。
宋婉依次往下按,她的手掠過他寬而平的後背,而後往下,到了陽關穴。
她記得墨方大夫說這個穴位很重要,所以她摩挲半刻,找準之後猛地一按。
沈湛猝不及防地低吟一聲。
低沉暗啞,還帶着低低的喘息。
宋婉耳朵直發麻,收回了手輕聲道:“弄、弄疼你了?這個位置就是會比較疼,腎虛的人會更疼。”
沈湛僵住了,臉色冷了下來,“誰教你的?”
“墨方大夫。”宋婉如實答道,覺得好笑,繼而故意道,“旁人都不會這麼疼,我力道沒變過的。”
“你……還給别人按過?”沈湛蹙着眉,倏地坐了起來,“給誰按過?”
宋婉裝的不明所以,一副無辜又天真的樣子,看着他道:“在院子裡給婢女試過,我哪能一上手就給你按,不得先找人試試?”
沈湛不說話了,卻又趴了回來。
宋婉蔥白的手指在他背上掠過,她按照他的要求,在每一個穴位上都用了力。
可即便如此,若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去,便能看到沈湛狹長的眼眸中透着奇異的光,似幽微晦暗燭火,又似猝然而起的冷焰,明明白白寫着兩個字:不夠。
她明明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為何還是不夠。
她細膩的指腹劃過時讓他沉淪,她輕佻慢撚時讓他抗拒又心顫,她離開時,他卻焦急又煩躁。
如同隔靴搔癢,好像想要的更多。
沈湛的腦海中甚至浮起了下流颠悖的畫面——他更希望她能脫了他的衣服。
若是她的指尖能直接在他後背、腰腹、胸膛,那是什麼感覺?
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所束縛,他閉了閉眼,壓抑腦海中的怪念頭。
他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失控。
蓦然而起的殺意忽然自他心中升騰而起。
也許她就不該活到現在。
他就該在她将燭台抵上他脖頸時,喚人把她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