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就這樣與子潇斷聯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卻真的整整半年未有聯系。
所有人心裡都不好受——即便老成如子潇,雖然習慣,但不代表她就覺得好受了——所有人心裡都不痛快,大家都徘徊在孤獨的斷崖上,無暇顧及他人的難處。
他們倒很願意聽聽子潇的解釋,可子潇不願意,她覺得這太假了——明明滿是私心,卻裝作共情。簡直諷刺得冠冕堂皇,因而子潇絕口不提,諱莫如深。
問題在于人在靈魂上其實并不需要其他人,就算是知音又能如何呢?知音又不能代替你去生活,知音也有自己的生活,快樂和痛苦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分享的,就算是知音也有不能理解的時候。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逐漸和一些朋友疏遠的原因。應該學會享受孤獨。
這是子潇高中就明白的道理,早熟的子潇啊。
她對杋圭完全是一個向下兼容的狀态。這倒不是在批評小葵幼稚,隻是因為他是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子潇則不是。
拿不同的人生經曆顯擺實在是件很沒品的事,所以杋圭完全沒有感受到子潇原來是在向下兼容,他以為子潇和他一樣也是向日葵,但其實并不是。
孤獨才是人生的常态。
子潇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明白這些道理的,她甚至連弄清楚這些也覺得很矯情,弄清楚了又能怎樣?到處去說她早慧嗎?誰理你啊。大家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
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子潇能夠很輕易地做到慰藉他人,她太清楚人類靈魂的痛點所在了。
可是,她同樣又是殘忍的,因為洞悉了這一點,所以她如同造物主般玩弄人心。
她并不覺得自己的離開很不厚道,她隻是在教會他們這個遲早應該明白的道理。
畢竟哪怕長袖善舞如子潇,也從未有過一個長期聯系的朋友。所有人都斷交了,哪怕他們曾經度過了那樣一段美好的時光。
子潇甚至很害怕見到“老同學”,總感覺他們記憶中有她過去的樣子,就像被抓住了把柄一樣。說好再見的人就應該死生不複相見。
最難過的是杋圭,明明走之前說的好好兒的,說以後也會聯系,也會陪在他身邊,果然都是謊話。所以反而杋圭看的最開,常約幾人出去喝酒。
賢在卻是在一次酒醉中說漏了嘴。
好小子,一直深藏不露。他手裡握有子潇的地址。
“好家夥,你怎麼現在才說啊!”
“誰叫你們不問。”
“誰知道她一去不回啊。”
其實知道了也沒有,單說時間,幾人自從限定團爆火後,通告每天都排的滿滿當當。
“但是,但是,她現在也可能不在那裡了啊。”
“對啊,都半年了,她估計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衆人很快興緻缺缺,卻都在盤算要不要跟公司請假去Fiji玩玩順便看看子潇在不在。
“我去!再過個十來天就去,”舉手的人是賢在,過了一會兒他又說,“9月份我就要入伍了。”
“啊?”
“這麼早?”
“哥你不是還沒到三十麼?”
賢在搖頭:“我要去,狗公司把我當狗使,每天都累的不行,還不如服兵役。”
the boyz本來就有人年歲到了要去服兵役,與其一個一個去,不如直接都去,這樣才方便完整體回歸。
賢在雖然因為限定團紅了,可由于限定團是解散的狀态,随之而來的紅利很快消耗殆盡。新入坑的粉絲也是因為限定團喜歡他,又不是因為the boyz,他也不可能獨占一首歌的分量,這會讓原得比(粉絲名)不服。
而沒有子潇,限定團很難再重開,就算被其他經紀公司看到有利可圖,也很難保證砸錢砸到子潇那種誇張的程度。
子潇離開前,獨獨沒給他發私信,就表明她還是生他的氣,光憑這一點,就讓賢在很在意,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求得她的原諒。好容易被當個陀螺連軸轉了6個多月後,才終于有了休假的時間。
所以賢在當然首選是挽回子潇,并且他客串拍的很多劇都可以趁他服兵役期間播出來積攢人氣,公司也很認同這樣安排,不如早點兒把兵役服了,支持賢在把握住子潇這枚金主。
賢在照着地址,一個人去了小島,島上居民不多,民風淳樸,治安良好。
他沒有子潇的照片,就盡量描述她的特征。
“請問你沒有看到一個中國人,她大概經常穿中國傳統服飾。 ”賢在也拿不準,但沒想到一提起服飾,人們都說見過她。
“她住在海邊别墅。”一名帶着孩子的婦女遙遙指了一個方位,從窗口看去,岸上矗立了一排别墅。
“這麼多?是哪一棟啊。”
“哈哈,安保最全的那棟就是,她雇傭了警察局的警衛,一天24小時守着。”
賢在沒費什麼力就找到了子潇的住處,幸好她沒有再去Fiji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