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謙的一生傳奇而充滿悲劇色彩,作為殷謙的前半生,她正直友好,富有愛心,具備所有教科書标寫的美德,但當時的世界毀了她。
作為殷不謙,她鐵腕獨裁,暴戾狠辣,亂世重典,強硬的手段精準的拯救了即将堕入深淵的那伽,締造出神愛那伽的奇迹,功績無可否認,暴君一詞,始于她的自稱……
《那伽篇》用三千個字為這片大地結尾,而最後,它寫道:至今仍有那伽遺民認為殷不謙是那伽天神存在的證明,她是最後一個那伽護法。
竭羅金剛。
殷不謙以衆生的龐大信仰肉身成聖。
她是殺神,亦是春神,光明神,地母,戰神,金剛護法,自由之神。
更是毀滅魔神。
傳說因遭受不公而走投無路的人們,隻要燃起不滅怒火,獻祭自身,生命,靈魂,愛恨,所有在乎不在乎的一切,就能召喚魔神降臨,開啟一場以毀滅為終局的複仇。
死亡不能阻擋我,殷謙悍不畏死,殷不謙所能做到的,殷謙同樣可以,因為她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就好像一曲軍鼓敲擊到最後的音符,震動天地,戛然而止,帝阿兩土盡皆死寂,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戰場,一瞬間有如千萬年,直到明光戰甲破碎坍塌。
陳舟如一根支柱般轟然倒塌。
殷謙向前走,經過他,擦肩而過,迎接未來。
nebula之戰,阿拉亞赢了。
殷謙說,不無遺憾,話語輕飄飄的落在陳舟耳邊,是他對人世最後的眷戀,“我早說了,不要死心眼。”
我早就讓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陳舟啊。”
阿拉亞呐喊着發起最後的沖鋒,鋪天蓋地的傾軋向帝廷。
“陳舟是一句詩。”
沉舟側畔千帆過。
陳舟躺在了阿拉亞的土地上,永遠沉眠,他看着蔚藍天空,任由風沙卷過,無動于衷。
戰士們會走過nebula,春風終究會吹進億萬家。
帝廷非常緊張,但帝王沒暈,他平靜的很,暈這麼多次了,他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甚至早已預見。
誰能抵擋殷謙?
她簡直集中了所有人間期願。
但阿拉亞還未來得及歡呼,異變就更快的到來,殷謙蓦地停步,毫無征兆,很早之前刺入傷口的碎片,在她體内遊離,終于越過重重阻礙,刺進了心脈。
殷謙下意識捂着心口,不自知的吐出她的名字,“星星……”
我答應了要回去。
眼淚與她同時墜下。
衆之所見,蒼靈戰甲陡然傾塌,隻要有眼睛,都能發現戰甲是先失控,再崩塌,所以殷謙以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失去意識,驟止。
帝廷軍隊立刻發瘋反撲,無論如何,他們也要殺死殷謙,讓她沒有一絲可能複活,阿拉亞的戰士怎會容忍,他們像守護阿拉亞一樣守護她,沒有人能傷害她。
“殷謙——”
厲生山厲在水以生平最快速度趕過去,與死神賽跑。
“殷謙……”指揮部一片寂靜,柳星橫視野裡一閃而過的黑,身形微動,站立谷.欠倒,但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将情緒咬進腹中,強穩心神,她不僅是殷謙的指揮官,她還是阿拉亞的總指揮。
柳星橫冷靜下令,拿出絕對實力掌控戰場。
殷謙正在死去,未來已定,巫靈族看見冥河逐漸蔓延到她身上,隻要河水浸沒她,神也不能留下。
殷謙會順着永恒冥河漂流,去往命運的聖殿,遠離人間。
千鈞一發,nebula的大地混亂的猶如滾粥沸湯,神叨叨的巫靈族人當場掣出利刃,劃破手掌,跟随首領,将巫靈聖血舉向殷謙的方向,丹田發聲,“以吾神之名,獻吾之信仰,天地為證,神——聆——”
“冥河避開她!時間倒轉,命運回眸,萬法眷顧,以吾之心、靈、力、願、魂息引渡,許殷謙,歸人間。”
“喂!”醫療兵隊友被吓的跌坐,不知道不理解,但随即便看見這些神叨叨的人類,竟然有微光從體内蔓延而出,構出一道弧橋,落到殷謙身上。
“真是邪了門了。”隊友呢喃。
四面八方的光橋,是大地生出的纏絲,蠶繭一樣包裹住殷謙,保護她不受冥河侵染。
隊友爬起來,雖然科學世界觀搖搖谷.欠墜大受沖擊,但他還是很頑強的堅持下來,一瞅玄學隊友,“喂,你……”
聖血獻祭,舉族皆祭,但也隻能堅持一段時間,他們耗盡的話,殷謙還是要死,因為已成定局,她在生死交界的混沌裡。
風沙起,雲氣湧,既森嚴寒冰又如沐春風,一抹巨大充斥整個宇宙的虛影向凡間俯身,推開一道界門,耀光無極。
巫靈族開心死了,半死不活也提聲呐喊,“吾神!”
光橋逐漸消弭,散成微光點點,連帶巫靈族人也都散去身形,隊友連爬帶滾的逃開,目瞪口呆,好好一個大活人,就變光了?
神帶他們回家了。
龐大虛影越靠近越縮小,越凝型,到nebula的上方已經小到隻占據了半面天空。
神明擁抱親吻她,一如母親憐愛。
“好孩子,辛苦了。”
那一刻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天地一片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