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驚春怎麼了?”柳星橫沖出偏僻星球,進入宇宙漂流。
“我聽到傳言說,陳家繼承人陳驚春小姐,愛上了一位瑤光學院的教授,好多人都見到了,在書房……”
“夠了。”柳星橫趕緊打斷她,諄諄教誨,“傳言不可信,這都胡說的什麼東西,逾白不要學壞。”
“哦哦哦。”逾白連連點頭,她一向很信服星橫。
“累不累?”柳星橫問,“累就去休息一下。”
逾白說:“好哦,那我去睡會兒哦。”
“去吧去吧。”柳星橫看主控台顯示屏裡已經沒有追兵了,什麼人啊,還想追上她,真會做夢,流明冠軍得瑟死,自大傲慢,目空一切。
隻有殷不謙那厮能追上她,柳星橫想,将自己與殷不謙比較了下,算了,她還是不要碰瓷真高手了,但是經此一遭,她也算知道有口莫辯是什麼感覺了,渣A還是有點冤屈在身上的。
宇宙一如既往的黑暗無光,隻有遙遠的星星在閃爍,柳星橫托腮,從窗戶裡看出去,看不見盡頭。
撥弄了下手镯,那抹線光仍舊凝實的飄向一個方向,“殷不謙,”柳星橫低念她的名字,“我好想念你。”
“一個人的路是這般寂寞,你都如何忍受呢?”
殷不謙像個拓荒者,隻向前,不知疲倦的向前走,不問結果。
宇宙航行寂靜無聲,逾白醒來後走到駕駛艙,看見柳星橫吃了一驚,她一向是精神滿滿的,鮮少有這般寂寥時候,忍不住出聲,“星橫?”
“坐。”柳星橫邀請她坐下。
逾白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你在難過嗎?”
柳星橫搖頭,“沒有難過,我在想念。”
“想念?”
“我在想念我的愛人。”
逾白有些豔羨,她從來不知道愛是何種感覺,但一定很美好吧,于是發自内心的說,“那一定是很好的人。”才會讓星橫這樣想念。
柳星橫不假思索的說,“她是個混蛋。”
“啊?”逾白卡殼了。
“她渣的很,和許多漂亮美人糾纏不清的,現在還一走了之,把我抛棄了。”柳星橫說的都是大實話。
“啊?”逾白死機了,這就是愛?這愛也确實奇奇怪怪的,難怪她不懂。
“但是我原諒她。”
逾白看星橫都像在冒聖光,“有很多美人也原諒?”她在夜場見過許多人來鬧事,都是為了情人争吵打架,從來沒有大度的。
柳星橫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原諒啊,美人那麼漂亮,我也很喜歡她們的。”
逾白:“……啊?”
“你不要啊啊啊的,”柳星橫對她的反饋不滿,“你要學會欣賞美,人家各個長的賞心悅目,遇見了就多看幾眼,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命運相離,看不到了,機會來了一定要抓住。”
“哦。”逾白虛心受教。
“但是話說回來,”柳星橫提點逾白,“你要記住,漂亮美人是會騙人的,越美越會騙,你要小心,不要被她們迷惑。”
“尤其那種,清棱棱的眼睛看着你,溫柔起來要人命的,最會裝了,裝的人模人樣的,就算她帶你飛,去這裡去那裡,帶你玩,上天入地下海,帶你體驗紅塵人間,也還是混蛋,她不親吻你,不說愛你,就是混蛋。”
“好的。”逾白莫名就生出一股細微的怒意,她哪裡知道,近朱者赤,柳星橫早染了一身殷不謙的欠揍感。
就算美人不是問題,逾白問:“那抛棄呢,這也能原諒?”換她早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柳星橫果然默了,就在逾白以為她要一直沉默的時候,她說:“我原諒她,因為她将更重要的東西放在我之前。”
“事實上,在我和理想沖突的時候,我很高興她選擇了理想,”柳星橫說,眉眼盈滿笑意,“因為在她愛我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如果她為了愛情放棄了理想,放棄了自由,我就不愛她了。”
“逾白你知道嗎,愛情也許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要自由,有自由的心,獨立的靈魂,完整的認知,堅定的信仰,直面生活的勇氣,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都能從頭再來的決心。”
柳星橫鄭重的告訴逾白,“你有翅膀,你隻是不知道,當你知道了,你飛起來了,你就是不可戰勝的逾白。”
逾白在這一刻渾身透徹,猶如醍醐灌頂,那附着的灰蒙霧氣一掃而空,靈台清明,“我知道了,我記住了。”
逾白又不笨,很快就能思考發現,對着柳星橫膽子也大了些,“那為什麼不帶你一起走,你們明明可以一起追求理想。”
柳星橫摸了下她的頭,表示贊許,“因為人是要成長的,每個人都是,我也不例外。”
“成長需要一點時間,就像你種一株花,你要耐心等它發芽,等它長大,等它枝繁葉茂,等它終于開出一朵花,她盡力在等我了,但我還是慢了一些。”
“但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追上去。”
“當我想明白,想明白我愛她,我愛這個世界,我愛自由,我愛未來,我愛太陽,我愛每一天,我就注定要走到她面前。”
逾白聽的都要流淚了,說:“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愛情了。”
是真愛诶。
雖然一位是混蛋,和許多美人糾纏不清,還抛棄愛人,雖然另一位是不知道什麼身份,随身攜帶武器,危險又瘋狂,學識淵博什麼都會,還招惹一身绯聞,但逾白宣布,這是高保真的真愛。
柳星橫想,這條路确實難走,一路逃亡,颠沛流離,姚青弦說,“你閉上眼避開的一切,都要付出代價”,這條路,就是她的代價。
這流離失所的苦,是柳星橫該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