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型酒杯塞到她手上,殷不謙執杯相碰,“叮”的一聲,悠揚清脆。
柳見星的腎上腺素慫恿她飲下,她也照做了,喝,nebula落後之地劣質粗粝的口感,沖鼻,烈性,刺激,并不美妙,卻讓人停不下來,一杯不夠,再一杯,再一杯,再一杯,直到視線重影,直到藏在人軀裡的野獸的本性複蘇,直到殷不謙的臉愈發鮮妍妩媚。
“殷不謙……”柳見星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根本轉不開。
殷不謙微微一笑,伸手攬住她,右手附在她的脊背上,慢慢下滑,落到腰後,陡然一收,柳見星登時前撲。
三分醉意都被沖的清醒了些,沒等她瞪大眼,就感受到不容拒絕的力道,萬物旋轉——三十六旋的舞步。
一直轉,一直轉,所有人都得避讓,直到殷不謙帶着她轉入舞池。
柳見星想,她要暈了,為旋轉舞步,為鼎沸夜場,為炫彩酒液,為此間唯一的殷不謙。
光影明滅,空氣灼熱的快要燃燒,混雜的氣味融合在一起,反而什麼都嗅不出來,每呼吸一口,都像是攝入了無法戒斷的毒藥,上瘾迷醉,極度的歡愉體驗。
我隻看見你。
柳見星從來都隻看見殷不謙。
扒開我的皮肉,找到掩藏在深處公開的秘密,都是你,全都是你。
柳見星快要醉死在那一汪寒潭裡,你無時無刻不在侵吞我的思想,蠶食我的靈魂,我的身體裡到處都是寄生的你的意志,明明我是你的傀儡,卻伸出所有傀絲都留不住你。
殷不謙望着她,一如既往望着她,無從轉移的望着她,什麼傀絲,她隻會一根根的斬斷拔除,抽回她的意志,吐出柳見星的靈魂,粘回去,修補好她的思想,确保結實抗造,誰都不能侵襲。
殷不謙隻能留在柳見星的眼睛裡。
殷不謙這厮,在哪裡都天然的抓取視線,情緒如同疫病層層感染,圈圈擴散,她和柳見星引爆了全場,亢奮,瘋狂,腺素多巴胺内啡肽,這個素那個素全部被拉爆數據,是群體癔症,是群魔亂舞,是衆神飛天,是同步升仙。
是魑魅魍魉齊聚,鬼魅妖氣的極樂人間。
浪夠了,兩人離開最中心,走到稍顯僻靜的空地,殷不謙見她站都站不穩了,遂去找杯水,“稍等。”
柳見星摁着眉心,五顔六色的影像還映在腦袋裡,世界還在旋轉,令人眩暈,身體有股被透支的疲憊,但仍然保持着愉悅,不算難受。
柳見星的嘴角簡直壓下不去。
“跳的不錯嘛,美女,交個朋友?”
一股濃烈氣味逼近,非常冒犯的觸感将将碰到柳見星的後背,她立刻轉身甩開,表情消失,眉尾鋒利,冷眼凝視。
反感寫在臉上,但對方依舊看不懂,或者不在乎,隻張狂大笑,“還是剛才笑的好看,别這麼緊張嘛,我又不是壞人。”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柳見星躲開對方繼續伸來的手臂,冷聲開口,“不需要,讓開!”
想走?高大粗魯的身影堵住去路,作為夜場裡吆五喝六慣了的,金錢開路,權勢掃尾,從沒受過這般冷待的人輕蔑一笑,“裝什麼貞烈,你都在這裡了能是什麼好人?一個omega穿成這樣,不就是出來找A的嗎?”
“谷.欠擒故縱一次就夠了,你們這些omega不就為了那點東西嘛,o就要有個o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多金貴呢,玩玩得了,你好我好大家歡樂……”
拍拍他的肩,殷不謙趁對方轉頭時将水杯遞給柳見星,笑眯眯的問:“你看我怎樣?”
“哦喲,”以為自己得到青睐,還煞有介事的眯眼打量,評頭論足,“這個夠味。”
妖豔賤貨,太夠味了。
“怎麼說?”覺得今晚穩了,已經在想象須臾之後的享樂場景,黏在她們身上的眼神比臭水溝裡的垃圾還要令人惡心,髒污,惡臭。
殷不謙說:“沒有怎麼說,她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被耍了,對方當即暴怒,吐出最惡毒的字句,散出強烈信素攻擊,在衆人的恐懼求饒中得意——殷不謙照頭錘臉一記重擊。
“哇哦。”殷不謙甩了甩發麻的手臂,活動了手指,“我原本有個很愉快的夜晚,你為什麼要毀掉它。”
“為什麼毀掉它?”
有些人本該有平凡的幸福,卻總有人惡念一起,摧毀一切,明明是施暴者的罪惡,卻總是受害者在承擔後果,受害者,多麼冰冷的三個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那還出門當什麼人呢,殷不謙反絞了對方雙臂,憑什麼總是普羅大衆在小心翼翼的活着,擔心受怕,拼命訓練自己逃生的本領,為了規避危險強迫自己冷漠,為什麼不對惡加以勒束?
“咔哒。”
殷不謙卸了對方的四肢關節,在衆人圍出的鬥獸場般的空白裡對柳見星笑,“星星,來。”
“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