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見星很無奈的說:“我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你不是知道她的行程嗎,從楚珮回來就去了阿拉亞,我也沒辦法。”
一推三四五,柳見星是毫無辦法的。
柳二爺盯着她,不再管話的真假,隻說:“殷不謙被秦二召入帝宮了,就現在。”
“?”柳見星斂了表情。
“秦二需要殷不謙,我早就告訴你,帝廷有意就來不及了……”
“為了殷不謙,秦二出價秦織錦。”
金枝玉葉都可以舍,你拿什麼争,柳二爺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形無質,飄忽不定。
哇哦,殷不謙瞪大眼,肉眼可見的驚豔,但其實内心吐槽滿屏,真該死啊,我得想個辦法跑,你們這些人可真不是人啊。
帝廷多皇子,當然女兒們也有,但隻有大皇女能被稱之為帝姬,絕無僅有的帝姬,其它女兒好似受了什麼詛咒,往往不長命,活到半途就噶了。
所以對帝廷來說,公主确實很稀有,omega公主也就剩秦織錦秦朝露兩位,稀有而珍貴,而秦朝露已經被定性廢子了,秦織錦的珍稀度可見一斑。
作為秦二的胞妹,她一直受兄長庇護,躲過各種災劫,但成也兄長,敗也兄長,現在她也被秦二推出來了。
殷不謙面上裝的跟什麼似的,說色鬼都誇她,而内心非常焦灼,恨不得有個天降隕石砸了帝宮,秦織錦身份特殊,她那套逢場作戲行不通了,怎麼回事,都星際文明了,怎麼還在包辦婚姻?
封建糟粕要不得啊。
她看秦二眼神都不對,看着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是個把妹妹送給人渣的混蛋,她都绯聞不斷,情人滿天飛了,真是,也不怕她家暴啊?
秦織錦倒是很有自覺,或者知道兄長一直的付出到了收取回報的時候了,别說殷不謙,就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她也沒有辦法。
況且殷不謙看起來人模狗樣,戰績也很可觀,秦織錦也不是十分拒絕。
姓秦的一方很滿意,唯一想罵人是渣A本人。
秦朝露和秦織錦完全是天上地下兩個待遇,軍靴踏步聲遠去,她枯寂的坐在廊下,女兒沒有了,嬷嬷也被帶走了,該是兇多吉少,隻有她被關在這裡,被漫長的生命淩遲。
一道高大的陰影落下,同樣的帝衛軍制服,但他眼中是久别重逢的欣喜,“秦朝露。”
謝北樓說:“我來帶你走。”
雙眼不可自制的睜大,就好像在這瞬間看見日出,那一輪太陽躍出雲層,金光萬丈,秦朝露想,原來還有人記得我。
但感動僅僅一瞬,秦朝露一把抓住謝北樓便轉身,“快走!”
“?”謝北樓說,“你放心,他們沒有發現。”
“不,他們發現了。”秦朝露腳步不停,她在這裡住了很多年,每一株草每一絲裂縫都了如指掌,也知道守衛的巡查換班,甚至他們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習慣。
“自秦晞失蹤後,陛下禁止任何人踏入此地。”
“但剛剛……”謝北樓說,他就是确認了有人來過才潛入。
秦朝露轉頭看他,目光希冀而悲憫,“那是秦二的人,帝廷出事了,秦二來找我……”
“秦二不會派出兩批人。”看守她的帝衛軍一定知道,甚至他們在謝北樓踏入的第一秒就确認是敵,引而不發隻是想一網打盡罷了。
審判的光柱從頭頂落下,将一切照耀無影,還有三秒,來不及分說,秦朝露一把将謝北樓推下去,這是帝王為看管她而特别挑選的地址,三面死路,一面絕壁,是予她的一線生機。
是帝王仁慈嗎?不是,絕壁之下仍是死路,但這是謝北樓唯一的機會。
秦朝露一回頭,便是森嚴冷酷的衛隊,冷漠無聲的鉗住她,一邊縱人追趕,一邊押送她去往更嚴酷的牢籠。
光柱吸着她,跟随移動,秦朝露垂着頭,發絲淩亂,悠悠蕩蕩,狼狽又好像一個王,她自己蒼白混亂一生的王。
秦織錦嬌俏細嫩的嗓音響起,絲毫不知另一位姓秦的女子在走向囚徒的路上,“殷不謙?”
殷不謙微微一笑,也許我的履曆上可以再多一項精神病患的記載,發作時常暴起傷人,在帝宮中首次發作……
可惜她的運氣不錯,精神病暫時用不上了,一位囚徒及時救了另一個囚徒,消息即刻傳入秦二耳中,他面色立變,也顧不上和殷不謙廢話了,秦朝露是家事,還輪不到殷不謙這個世家人旁聽。
殷不謙很會察言觀色,立刻說:“殿下操勞,臣之事擇日再議。”
很識相,秦二滿意,揮手讓她下去了。
絕壁救了謝北樓一命,讓他擺脫了帝衛軍,但沒有完全擺脫危險。
“嗨老大。”俞桃花朝他招手,和大街上買菜遇見一個樣。
謝北樓深吸一口氣,從容被抓。
施越溪和錢承心虛又尴尬的笑,他們确實專注望風,一見老大壞事就跑了,跑過了帝衛軍,在陰溝小路上翻車了。
誰讓楚珮鄉下沒有這般壞心的城裡人,三人憤怒的回頭,看向這群城裡人的頭兒,那個高挑陷在黑暗裡的影子。
她向前一步,光明終于肯落在她面上,謝北樓愣了一秒,“趙雲歌?”
趙雲歌深不見底的目光光滑如鏡,沒有絲毫波紋,“帶走。”
謝北樓一瞬間想了很多,至少沒有落到帝衛軍手上,世家,趙家?不,趙雲歌也許能談條件,可能談什麼呢?
她實在太不顯山不露水了,趙雲歌是大皇子手下的影子,沉默的工具人,信息不足,謝北樓感到棘手。
柳二爺最後對柳見星說,“柳家絕不能失去殷不謙。”
柳見星猝然擡頭,等着他的下半句。
她父親說,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你,也有見月。”
“!”柳見星被他們的無恥驚呆了,“柳見月已經和朱蒙正結婚了!”
“朱蒙正是個廢物,”柳二爺将真相揭露給她,“聯姻不過是一場合作,我想見月是很願意的。”
“她自小便是真正的柳家女。”
現在囚徒輪到柳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