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回房間後,”姚青弦将能源塊推給她,“沒多久隊長就來報告有人跟着,我以為是像以前那種散兵殺手,我是真沒想到啊。”
“它……它特麼開了一艘星艦啊!”
姚青弦甚至覺得自己被肯定了,值得這麼大動幹戈。
“雖然是小型偵查星艦,但那也是星艦,”姚青弦皺緊眉頭,“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想通,對方到底是來殺我,還是來殺你?”
“想殺我的無非那幾個老對手,不說多的,我對他們的作風十分熟悉,從各個方面各種角度上,都拿不出這麼大的排場,也許拿的出,但絕不會給我。”
“可如果來殺你,我又實在想不到誰會這麼做。”
姚青弦苦惱不已,“你有和誰結仇嗎?沒有吧。”
柳見星想了一會,不應該,就算赤厄和山徙發瘋,也沒道理拿到她的真實身份信息,而且這些人來的太快了,她從流明大賽一出來,就已經是白熱化了。
姚青弦的推定還在繼續,“所以這件事一定要達成幾個條件,一,對方知道我和你的真實行蹤;二,有實力調動星艦以及媲美軍方的戰力;三,不計後果,幾乎沒想着退路……”
“等等,”柳見星忽的擡頭,發現了盲點,“星艦?可我看見的是飛梭。”
姚青弦猛地看向她,“飛梭,”對,那時候柳見星死亡播報說的是飛梭,沒人會分不清星艦與飛梭,“是星艦搭載了飛梭?”
這沒必要,一艘星艦足夠碾壓,既上了重量級又何必多此一舉,姚青弦眼神數變,“是兩波人?”
柳見星凝神俯身,在姚青弦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從她身上被血浸爛的衣服中取下一枚亮晶晶的碎片,高度透明的材質,堅硬而薄。
姚青弦看了看,努力回想,“是那個人身上的?”
将碎片小心裹好,姚青弦眉眼冷然,她絕不會放過主謀,她斷一條腿,對方得斷兩條,“等我回去送檢。”
安保隊長發了新的消息過來,實時指導她們修理逃生艙,姚青弦十分滿意,這全能人才就是好使,不僅如此,他還給了最近的宜居坐标。
他似乎對這裡十分熟悉。
在逃生艙内應急物資消耗完前,柳見星和姚青弦坐着簡易膠囊飛行艙離開了充滿春光的草原。
飛行艙的影子消失在天際線,草原上劃過數道光影,一抹虛虛的人影憑空出現,望着她們離去的方向,輕而無聲的告别散在空中,“你好,柳見星。”
“再見,姚青弦。”
人影倏的散成星光,永恒春日的草原閃了兩下,瞬間褪去所有色彩,變作死寂的荒岩星體。
這是一顆死星。
一到達宜居坐标就遇到了着急忙慌趕來的姚白鹭,姚青弦終于能放下心,奇道:“你怎麼來了,隊長給你坐标了?”
姚白鹭讓軍醫将柳見星擡走,她内傷尚可拖一拖,但精神力海的傷勢必須立刻急救,聞言陷入長久的沉默,“……隊長……你帶去的所有人,沒有生還者。”
姚青弦大驚,“可我還收到他的消息!”
她将軍用聯絡器杵到大姐眼前,“他之前還給我坐标!”
姚白鹭揮手,下屬即刻收走聯絡器,這需要嚴密拆解分析,“我收到的坐标,是你發的。”
“我根本沒信号!”
我根本沒信号,姚青弦終于發現了最大的違和。
殷不謙在戰區醫院裡安逸挺屍,戰局趨于穩定,尤莉拉幾大基地已經全部啟用,齲洞非一日之功,剩下都是交給時間的事,有她也隻是錦上添花,沒她也無傷大雅。
這裡沒有自然光源,隻有蒼白陰冷的人造光從頂上灑下來,落滿她的臉,映照出深邃立體的五官,和濃密秀雅的卷睫,睡去的殷不謙柔軟無害,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愛。
高大而沉默的影子沿着縫隙攀上牆面,就那麼長久的凝望她,這是光照不到的角落,有黑暗滋長,長出鋒利的形狀。
“铛——”
喪鐘鳴唱。
一則訃告瞬間發送至全帝國,他們英勇的戰士,身披黑金铠甲的神子陳天風,殉國。
肅穆哀戚沉沉的籠罩下來,殷不謙睜開眼,看着陳舟黑色的眼睛,充滿同情的歎,“真不幸。”
陳舟默了三秒,“是啊,真不幸。”
陳天風身份不輕,陡然死亡定會造成動蕩,陳舟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他走後,另一扇極其隐蔽的室内隔門打開,走出兩抹複制黏貼的身影。
他們沒出聲,反而是殷不謙慨然長歎,“自有大儒為我辯經,你們過來做什麼?”
厲在水打量過各種吊命設備,涼涼的說,“看你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