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略沉吟,殷氏複興,就從阿庇斯開始吧,寶刀要出鞘證明鋒芒依舊,“你不必出手,專心準備聯合軍演,殷家自有章程,知道了?不許多事!”
“是!爺爺。”
殷不謙掐掉通訊,穩穩的将飛鸢急刹降落,厲生山厲在水已經等在一邊了,他們要去邊界必須換遠航宇艦,且通過傳送陣似的定點躍遷通道,才能将行程壓縮到最短時間。
厲在水一直以為殷不謙就是拽拽的渣A,畢竟她看起來确實是大家族被縱過頭的二流子,結果現在竟有些不敢看她的臉。
太過肅殺。
就好像她一直生在戰場。
殷不謙路過時順手拿過她手上的資料盤,邊走邊看,“第一條命令……”
可以合作,可以招攬,可以臣服。
殷不謙需要臣服。
二人垂首,聽見新任首領輕描淡寫的吐出五個字,“絞殺阿庇斯。”
殷不謙從頭到尾都擺着一張死魚臉,死魚臉是從苦大仇深的前世繼承來的,同時繼承來的還有漠然,她除了憤怒的火焰,什麼感情都沒有,而阿庇斯,直接引爆了殷不謙的憤怒。
當然這兩種情感不同,殷不謙不明白也不在乎,隻知道後者的憤怒比前者激烈一萬倍,阿庇斯,它竟敢在柳見星眼前跳下!
柳見星才是殷不謙真正的憤怒之源。
大佬不懂,後面兩人可非常有眼色,互相交換一枚心照不宣的眼神,很好,咱兄妹心靈感應。
到達前,殷不謙想,破船還有三千釘;到達後,殷不謙想,什麼臭魚爛蝦?
可怕的是臭魚爛蝦還很不服氣,毫無自知之明,殷不謙松了松領口,她是個暴君,是個武夫,通情達理是短闆,命令執行才是需要的。
至于知人善用?
“那是我的事,你操心那麼多幹啥?”殷不謙浮起标準微笑,看向各色面孔,人心閃爍,參差不齊,“你們還沒資格和我談思想,先成為執行機器吧。”
時間很緊,緊鑼密鼓。
星網上對帝院突發事件進行了慣例報道,沒有一個字有用,全都淹沒在歌舞升平繁華頌歌下,但每個人的工作量都似乎翻了一倍,暗流洶湧。
殷元樹額上青筋迸出,對父親的指責不可思議,壓低聲音道:“當然和我無關!我踏馬瘋了會碰阿庇斯?”
他再兵行險招,也不會用這種東西!
殷忠禮按了按眉心,将一張即時資料盤扔在桌上,是瞬時文件,閱後即毀,冷漠開口:“三年前殷不謙打了孫海,你就是那時候和他有聯系的吧?”
知子莫若父,殷元樹心思缜密的就像一台超級計算機,隻有他自己知道秘密文件在哪裡。
殷元樹眉頭微皺,露出一點疑惑,打開資料盤,面色凝重起來。
殷忠禮不信他,“阿庇斯确實是通過他的授權進來的,我已經把痕迹毀掉了。”說完徑自出門離開,作為父親,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孫海身心俱疲的回家,帝院的工作光鮮亮麗,誰又知道他的苦,伺候的都是少爺小姐,出點問題都是擔不起的責任,在外衆人巴結,在内屁都不是。
妻女坐在餐桌前等他,如出一轍的白皙臉龐被燈光照的很亮,無端令孫海想起那些窮人争搶的尾市鮮魚,因為是新鮮食材,真正的窮人根本見不到,隻不過是一群向上爬不了的,如鬣狗般争搶貴人不吃的腐肉,那些鮮魚翻着白肚皮飄在水面上,密密麻麻,沒有生氣。
疲憊讓胃部痙攣,孫海積攢的情緒終于有了發洩口,擡手就掀了桌子,“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倒了八輩子黴娶的你,坐這兒惡心給誰看!”
“養個小的也是垃圾,到今天都不分化,瑪德,什麼次品基因!”
施暴能讓孫海找到久違的快樂。
狼藉破碎的家自有人收拾,孫海減壓後沉沉睡去,像個沒有煩惱的孩子。
午夜,光潔如新的屋子裡走出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女孩說:“風很舒服,媽媽。”
女人張手摸了下風,說:“是的。”
她們對視一眼,堅定的踏入了黑夜。
因為阿庇斯永恒。
孫海妻女自此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