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慣例,第一支舞由她們跳。
殷不謙很溫順的帶着她跳舞,表現優秀的像别人家的孩子,她們在舞池裡旋轉,柳見星的裙擺像是盛開的花瓣,視線裡是各色各樣的人臉,被燈光度上一層虛幻的柔和。
人們都在恭賀。
柳見月第一次嘗到了挫折,第一次受到了勒令,柳家不允許她在今日做出任何不必要的事,她隻能在人群裡盯着兩人,她想不明白,柳見星究竟什麼地方勝過她。
殷元樹站在陰影裡舉杯獨酌,他有優秀的出身,有英俊的外表,有前途無量的職官,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前二十年他都是殷家最優秀的繼承人,是未來的家主,為什麼要出現一個殷不謙?
為什麼要如此輕而易舉的搶走他的一切?
殷不謙像一座大山,沉沉的壓在他身上,殷元樹仰頭灌下一杯酒,對自己都開始痛恨,他明明是驕傲不可一世的殷元樹,怎麼會對一個人生出懼怕?
那時殷不謙踏在他咽喉上,他看見她眼裡都是漠然,對生命的漠然,殺死他殷不謙也不會多眨一眼,她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可以冰冷的殺死整個人間。
與柳見星共舞的是深淵。
與殷不謙共舞的是荒原。
他們言笑晏晏,她們都帶着完美的假面,這場盛典上沒有人不快樂。
從嘈雜的大廳裡出來,夜風生涼,殷不謙吐出一口氣,“訂完婚之後,我要去軍部了,聯合軍演要開始了。”
“哦,好的。”柳見星今日的思維總是不能及時跟上,禮尚往來,她也該交代一下,“呃,我們……我也要參加Omega技能大賽了。”
“這是什麼大賽?”殷不謙對這世界的Omega不抱希望。
“廚藝,園藝,花藝,琴棋書畫,茶道……”柳見星報她的課業,殷不謙三連打斷,“好了,可以了,不用說了。”
殷不謙敢保證,柳見星學的這些課程與她所知道的那種不一樣。
事實上,他們會教她園藝,不會告訴她如何培養種子發芽;教她廚藝,不會告訴她食物從哪裡來;繪畫,隻會讓她臨摹,而不是創造……一切技藝的目的都是為了悅人,是被精心打造昂貴漂亮的花瓶。
“你是不是沒有獨自出去過?”殷不謙問。
柳見星張了張嘴,費力的回憶,“是,我沒有獨自出去過。”
一隻可憐的籠中鳥。
殷不謙胡鬧的心又起來了,伸手拉住柳見星,神采飛揚,“來。”
兩人穿過層層疊疊的花園,離燈光越來越近,柳見星更迷惑了,訂婚禮的場地是殷家一處私人宅邸,她們離開了前廳,到後院來做什麼?
沒等她想完,殷不謙忽然拽着她往陰影處一藏,兩個人縮在一株高大木棉樹後面,柳見星剛張嘴,就被殷不謙捂住,“噓——”
有人急匆匆的經過,“該死的,人呢?”
特有的驕縱語氣,柳見星用不着看都認得出來是誰,柳見月人生第一次滑鐵盧,能過得去就有鬼了。
“别被她發現。”殷不謙也是怕了她了,她是行事無常了點,又不是真的發瘋,所以每次都在那些人的容忍度以内,踩不到底線,便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起來肆意嚣張,都得益于對人心的把控罷了。
但柳見月肆意是真肆意,嚣張是真嚣張,發瘋也是真發瘋,被嬌寵長大的千金貴女,腦子裡也就塞得下兩件事,跟個吉娃娃似的,一點就炸。
柳見星被攏在殷不謙與木棉樹中間,仰頭看她的下颌線精緻又漂亮,“你和柳見月……”
“别說了,”殷不謙想扶額,“殷不謙名聲都快爛完了。”
#殷不謙衆目睽睽之下和柳見月糾纏不清,轉過頭來就和柳見星訂婚了#
#殷氏浪子與柳家姐妹花不得不說的故事#
#開盤押寶,柳見月,柳見星,究竟誰是真愛#
#如果柳見月和殷元樹聯姻了,哇塞,我那背德禁忌□□絕戀#
等柳見月身影消失,殷不謙拉着柳見星正大光明的踏入了後院,迎着他人目光穿過連廊,他們看她帶着心知肚明的笑,還有人試圖上前與殷不謙攀談,被同伴拉住,耳語幾句,随後也帶上了意有所指的笑,主動止步,目送她們離開。
那些目光裡寫滿了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