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氣氛一陣沉默。
快半個月的時間,徐子安也沒能想到解決辦法,這門手術他不敢動。
見衆人面色凝重,病床上的齊老笑道:“别這麼嚴肅,笑一笑,都闆着個臉怪吓人的。”
石岩聞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齊老見他要哭不哭的模樣,調侃道:“你還是别笑了,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石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心中沉重。
莊旅笑罵道:“人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這老小子要求怎麼這麼多。”
齊老道:“還是這小子笑得太難看,吓到我了。”
莊旅坐在邊上哈哈一笑:“那怕是你現在的模樣吓人一點。”
齊老啞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都好久沒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了。”
“會好的。”莊旅沉默片刻後道。
“哈哈,我的身體我了解,活夠本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石岩心中悲痛:“齊老,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徐子安聞言,眉頭皺了皺,但也沒說什麼,病人家屬心懷希望是常态。
齊老寬慰道:“别難為醫生了,我這塊瘤子,首都多少醫生不敢取。”
“那不一樣。”石岩眉頭不展,“徐醫生是國内最好的腦部醫生,他肯定能救你。”
他轉過頭,眼裡滿懷希望:“是吧,徐醫生你一定有辦法吧?”
徐子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對上他期待的目光,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齊老的視線對上徐子安沉重的目光,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莞爾一笑:“石岩,别難為徐醫生了。”
石岩雙手緊握,心中悲痛,齊老是他恩人,讓他看着齊老死去,他做不到。
齊老緩緩搖頭:“人各有命,不強求。”
莊旅的手握緊椅子扶手,半響道:“齊老心态值得我們學習,都别哭喪着臉了。”
石岩張了張嘴,低聲道:“莊旅說的是。”
病房内瞬間沉默下來,一股無言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林秋玥靠在窗邊,沉默良久,突然道:“我能救。”
“什麼?”
她的話如一道驚雷在室内炸開,衆人紛紛向她投來驚訝的目光。
林秋玥望向衆人,沉聲重複了一遍:“我能救他。”
徐子安錯愕,心中一緊,呵斥她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一個不順,人就死在手術台上了。
從首都來的人,背後勢力不容小觑,要是因為這個記恨上林秋玥,她後半生就完了。
林秋玥道:“我當然知道。”
石岩眉頭皺起,徐子安都沒有把握的事,他不相信一個年輕人就有把握了。
林秋玥忽視他,上前幾步走到齊老面前,鄭重道:“我有六成把握,如果您相信我,我可以一試。”
石岩眉頭一皺:“才六成?”
“六成已經是很高的手術概率了。”徐子安心裡不是滋味,替林秋玥反駁了一句,“我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
莊旅神情嚴肅:“秋玥,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林秋玥沒理會他們,目不斜視地盯着齊老:“您覺得如何呢?”
齊老一愣,片刻後道:“好。”
石岩驚呼一聲:“齊老,這怎麼行。”
齊老寬慰道:“試一試又有何妨,最壞不過一個死。我這瘤子,不動手術也是死,試一試好歹有六成的機會。”
石岩不相信林秋玥,她太年輕了:“可是……”
“别可是了,就這麼決定了。”齊老打斷了,拍闆定案。
林秋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神真摯道:“齊老,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
“我信你一回哈哈哈。”
……
明天就是動手術的日子。
徐子安不放心,一咬牙道:“要不還是讓我來做這場手術吧。”
林秋玥回眸望去:“你有幾成把握?”
“認真講兩成,如果運氣好能有三成。”徐子安一臉嚴肅。
林秋玥停下手裡的動作:“我不是在安慰患者,我确實有六成把握。”
她盯着徐子安,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我會成功的。”
“好,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就信你一次。”徐子安愣了半響,“我給你做助手。”
林秋玥啞然一笑:“别那麼緊張,是我做,不是你做,出了問題是我的責任。”
“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徐子安不滿地嚷嚷,“我好歹是你老師,我還沒死,怎麼能讓你擔責。”
“手術還沒開始就唱衰。”林秋玥知道他的好意,玩笑道。
徐子安讪讪一笑,摸了摸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好意。”林秋玥道,“心領了,相信我。”
“好。”
第二天,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