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爾嗤笑一聲，似笑非笑道：“管這麼寬？林秋玥跟誰來往還得給你打個報告？”

他從兜裡掏出煙盒，叼了根煙在嘴上，打火機“咔嗒”一聲，火苗映着他的眼睛發亮。

“小心物極必反。”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意味深長道，“雖然我現在對有夫之婦不感興趣，但之後就說不定了。”

季璟岱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如刀地看着他：“她跟誰來往是她的自由，我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但你，最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他向前邁出一步，身高優勢頓時壓迫感十足。

“這位軍官。”焦爾将未燃盡的煙丢到地上，腳上用力碾了碾，他嘴角扯出個混不吝的笑，“我不是您的兵，請不要命令我。”

“同樣，我跟誰接觸，跟誰來往，都不是您能控制的。”

“命令？”季璟岱眯起眼睛，聲音低沉有力，“這不是命令，是警告。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焦爾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挑釁地直視季璟岱的眼睛：“警告？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季璟岱面無表情道：“那你就祈禱你幹幹淨淨，别被我抓住把柄。”

“把柄？”焦爾笑了，手把玩着打火機，“那我拭目以待咯。”

他揚了揚下巴，丢下一句“下次再見”，轉身時甚至嚣張地吹了聲口哨，大搖大擺地走了。

季璟岱靜立未動，目光沉靜地注視着他離開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為止。

他剛轉身朝着醫院大門走去，沒走幾步卻突然頓住。

一個年輕女人正緊緊牽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附近來往踏步。

女人眼角泛紅，時不時焦急擡頭望着醫院，躊躇着不敢進去。

隔得很遠，季璟岱的視線在那對母女身上多停留了一會。覺得她有點眼熟，似乎在哪看到過。

但想不起來，他便不再關注，徑直進了醫院。

……

“叩叩叩。”

緊閉的辦公室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驚得徐子安瞬間擡起頭，頓感不妙，瞬間緊張起來：“不會是那人氣不過，回來找你麻煩吧？”

“完了完了，他不會想打你吧？”

林秋玥擡眸掃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腦回路是怎麼轉的，她拔高聲音朝門外喊道：“請進。”

門開了，帶進一陣微涼的風，季璟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林秋玥擡眸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變，似乎他的到來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

季璟岱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林秋玥身上片刻後，沖徐子安略一颔首：“我找林秋玥，打擾了。”

徐子安連連擺手：“不打擾，不打擾。”

說罷，他笑容暧昧，朝林秋玥擠眉弄眼：“我就說你讓休息幾天吧，你看你對象都來抓你了。”

林秋玥道：“我對象可不會想你這麼愛多管閑事。”

徐子安郁悶，他怎麼就多管閑事了，換個人他還不樂意管。

他十分識趣地給兩人讓出地方：“我要去查房了，你随意。”

“走了。”

徐子安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他十分貼心地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空間驟然變得私密起來。

辦公室一下隻剩林秋玥和季璟岱兩人，季璟岱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林秋玥放下手中的事，擡眸望着他：“來找我說宋自明的事？”

雖是疑問句，但語氣肯定，似乎笃定季璟岱的到來跟宋自明有關。

“嗯。”

季璟岱正襟危坐：“組織上決定讓我們協助于組長。他們現在大概率盯上你了，你現在屬于危險人物，最近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林秋玥沒有拒絕，點頭答應：“好。”

聞言，季璟岱松了口氣，肩膀放松下來，他擔心林秋玥不願意有人保護。

“宋自明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林秋玥輕聲問道。

“他先前倒賣醫療用品的證據闆上釘釘，先以他走資本主義的道路的罪名召開批鬥大會，批鬥完送去勞改。”

季璟岱頓了頓，補充道：“等他幕後之人倒台，再一起清算他的罪名。”

聞言，林秋玥微微颔首。對這個時代的批鬥也略有耳聞。

知道宋自明這次是翻不了身了。

季璟岱見她沉默，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我剛來的時候，在醫院門口遇見一個熟人。”

“焦爾？”林秋玥擡起眼簾，語氣笃定。

季璟岱眉梢微挑，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怎麼知道是他。”

“他剛從我這離開。”林秋玥語氣平靜。

季璟岱臉色一沉，指節不知覺收緊，聲音裡透着一絲緊繃：“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林秋玥擡眸對上他的視線，“過來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季璟岱神色稍微一松：“他很危險，他跟這件事可能有關聯。”

林秋玥微微颔首：“我知道。”

她對焦爾的目的早有猜測，焦爾跟這件事有關在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