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醫院門口的燈光在地面投下昏沉的光線。夜風很涼,林秋玥一出來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季璟岱側過頭,看見她微微瑟縮一下,語氣帶着幾分關切:“冷嗎?”
林秋玥攏了攏衣領:“不冷,就是突然有陣風。”
話音剛落,又被風吹迷了眼睛。
季璟岱沒說話,往她身旁挪了半步,肩膀微側,恰好替她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夜風。
林秋玥和季璟岱剛走沒幾步,焦爾突然從黑暗中閃出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焦爾身上帶着涼意,顯然早已等候多時。季璟岱的眉頭微微皺起,對他感到有幾分熟悉,在記憶中搜尋片刻,男人的面孔跟某個模糊的印象重合。
“有事?”林秋玥語氣淡淡。
焦爾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表情誇張:“上帝保佑,我見警察來把那個男人帶走了。林醫生,你沒事吧?”
林秋玥挑了挑眉:“有事的是他,不是我。”
“那就好,我見那人似乎昏迷了挺久的,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影響。”焦爾有意無意将話題引到宋自明身上,“不知道他殺人未遂被抓,下場會怎麼樣?出來後會不會又來找你?”
林秋玥臉上浮現出冷意,語氣帶着一絲不耐:“這跟你沒關系。”
或許是他跟她父親相似的眼睛,林秋玥對面前的男人總感到幾分不快,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感受到林秋玥語氣的不耐,焦爾耷拉下眉毛,嘴角誇張地撇了撇,擠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我隻是想關心一下你。”
林秋玥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并不熟。”
焦爾立刻捂住胸口,故作傷心:“林醫生,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關心是正常的事。”
季璟岱的眉頭擰得更緊,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
林秋玥面色如常:“抱歉,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
言外之意就是誰跟你是朋友。
“我……”焦爾還想說什麼,被季璟岱打斷。
“麻煩讓一讓,擋着路了。”他眸光冷冽,冷冷地看着焦爾。
焦爾眉梢微挑,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季璟岱,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瞬:“這位軍官是?”
林秋玥朝季璟岱身側靠近一步:“我愛人。”
“原來如此。”焦爾嘴角噙着笑,右手遞出,“你好。”
季璟岱垂眸掃過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隻是微微颔首。
焦爾的手在空中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插進口袋不,笑意不減:“真意外,沒想到林醫生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嗯。”季璟岱的回應冷漠。
夜風在三人之間打轉,焦爾摩挲着下巴,似乎還有話說。
季璟岱側身在林秋玥耳邊低聲道:“走吧。”
林秋玥還沒點頭,就感受到微涼的指尖擦過她的手背。下一秒,季璟岱的手指滑入林秋玥的指縫間,将她的手牢牢扣住。
季璟岱向前邁出兩步,冷眼瞧着焦爾,毫不掩飾眼中的敵意。
焦爾猝不及防地撞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那種自下而上的審視,讓焦爾感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滞了,他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季璟岱沒再多給他一個眼神,見他退開,帶着林秋玥離開,與他擦肩而過。
焦爾轉過身,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路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臉上的笑容斂去,眼中閃爍着陰冷狠戾。
廢物果然是廢物,殺人也殺不利索,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片刻後,焦爾在原地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不再逗留。
……
董向文看着不請自來的焦爾,眉頭緊皺,目光死死釘在他臉上。
“你怎麼來了?不知道我們有聯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還是說你跟宋自明一樣,犯蠢了?”他嘴角扯出個譏諷的弧度,語氣帶刺。
焦爾絲毫不惱,跷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着茶杯裡的茶,眉頭皺了皺,随口吐槽了句:“我還是喝不慣茶水,太苦了。”
他呸呸幾聲,吐出嘴裡的茶葉。
董向文臉色更加難看,暗罵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他沉聲呵斥道:“我在和你說正事,請你端正态度!”
焦爾放下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别用這種态度跟我說話。”
董向文臉一陣青一陣白,壓了壓心中的怒氣:“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焦爾靠在沙發背上,眼中帶着玩味,拉長語調:“你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焦爾!”
董向文猛地站了起來,怒斥一聲:“你到底想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挑戰我的底線,别以為你是那邊的人我就不能對你做什麼,這是我的地盤!”
焦爾搖頭啧啧兩聲:“我可沒有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