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自明回家後越想越氣，胸口那股郁結的悶氣愈發強烈。他在家中來回踱步，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

想到董向文說他蠢得挂相，他怒從心起，猛地一拳捶在牆上。

“嘶……”

宋自明吃痛，關節傳來一陣刺痛，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整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起來。

胸口那股的郁結的怒火燒得更旺了，他咬牙，甩了甩手，試圖讓那股火辣辣的痛感消失。

他忍不住踹了一腳牆，“咚”的一聲悶響在房間中炸開。

宋自明一腳踹出去就後悔了，他腳抽筋了，從腳底傳來的麻意讓他更心煩意亂。

他暗罵一聲晦氣，狼狽地單膝跳回沙發，坐下脫了鞋，揉了揉發麻的腳底。

忽然，一陣嬰兒啼哭聲傳來，打斷他的思緒。

他轉頭見廚房做着飯的崔秀娟，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你沒聽到孩子哭了嗎？還不快去讓她閉嘴。”

崔秀娟沒有反應，依舊安靜炒着菜。

“砰！”

一隻鞋從客廳丢進廚房，砸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崔秀娟一怔，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連忙将東西扶正，才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孩童止不住地啼哭讓宋自明的煩躁壓抑不住，見崔秀娟終于出來，他扯着嗓子大吼：“孩子哭了，還不趕緊讓她閉嘴！”

崔秀娟慌亂的臉上滿是驚恐，她從宋自明的唇型判斷出他在說什麼，她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卧室。

顫抖着雙臂緊緊摟緊哭得滿臉通紅的孩子，她擦了擦眼淚。

卧室裡，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僵硬地立在床邊，手指微微發抖，她小心翼翼扯了扯媽媽的衣袖。

崔秀娟低頭看去，小女孩指了指妹妹的褲子，打了個手勢：“尿了。”

崔秀娟點頭，将孩子的褲子換了下來。

宋自明也不管崔秀娟能不能聽見，大聲罵罵咧咧：“死聾子，廢人一個！生個孩子也是個不帶把的，我真是倒了血黴了才會娶你。”

要不是他爸臨走前非讓他娶崔秀娟，他怎麼可能娶這麼一個女人，一個聾子怎麼配得上他。

小女孩聽見外面傳來的謾罵渾身一震，小臉蒼白，眼底浮現出恐懼的淚水。

崔秀娟見狀，雖然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但跟宋自明結婚十多年，再清楚不過他的脾氣，伸手将女兒攬進懷裡，緊緊抱緊她。

屋裡傳來的哭聲依舊不停，讓宋自明心煩意亂，他沖裡屋大聲怒吼：“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福氣都讓她給哭沒了，真是個讨債鬼！”

他低頭看了眼腳上隻剩一隻鞋：“宋雨！出來給我把鞋拿過來！”

宋雨聞言，從她媽媽懷裡掙紮開，見崔秀娟眼底的擔憂，她打着手勢：“爸爸叫我。”

她在崔秀娟擔憂的目光中緩緩走了出去。

宋自明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怒吼：“這麼慢！跟你媽一樣聾了嗎？”

宋雨身體微微一抖，弓着身子找起鞋子。

她從廚房把宋自明的鞋拿出來，膽怯地将鞋子遞到宋自明的面前。

宋自明滿臉不耐煩：“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拿個鞋都要這麼久。”

宋雨抿着嘴站在一邊，心髒撲通亂跳。

宋自明見她一副死了爹的模樣就煩，罵罵咧咧幾句後摔門而出。

……

林秋玥剛從醫院走出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身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她身後。

身後宋自明正亦步亦趨地尾随着她，見她駐足，立刻背過身去，假裝路過。

林秋玥餘光掃過去，嘴角勾起，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這伎倆還想來跟蹤她。

她腳步一轉朝着醫院後巷旁邊的小路走去，她拐過幾個轉角，越走人越少。

林秋玥停下腳步，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急促的腳步聲。

宋自明手上拿着麻袋，見林秋玥走到沒有人的偏僻小路，心中暗喜，真是自尋死路。

他從後面陰影處撲上去，舉起麻袋想把林秋玥套起來。

麻袋在手中掄起破空聲，就在袋口即将罩下時，林秋玥一矮身旋步，一個肘擊重重砸在他的肋間。

“啊！”

宋自明痛苦地悶哼一聲，林秋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扭。

“咚！”的一聲悶響，麻袋應聲落地，林秋玥的膝蓋狠狠頂上他的腹部，一個過肩摔将他按在地上。

宋自明吃痛，大喊一聲：“放手。”

“這點本事也想學别人玩陰的？”陽光落在林秋玥滿臉冷意的臉上，顯得格外耀眼。

“放開我。”宋自明滿臉屈辱，被一個女人按倒在地，毫無反抗之力讓他覺得丢臉極了。

她在宋自明的面前蹲下，眼神冰冷：“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挑戰我的底線。”

宋自明面露恨意，呸了一聲：“婊子！”

林秋玥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她盯着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擡腳，一腳狠狠地踢在宋自明的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