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覺得胃裡一陣陣被車碾過一般的劇烈絞痛,連帶着心髒都開始怦怦亂跳,熟悉的心慌又湧上來。
他痛得整個人弓起身子,緊繃着身體。
俞溫怕他摔下去,連忙扶住他,緊張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哪裡痛啊?”
周祈年忽然屏住呼吸,攥着胸口衣服的手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過了幾分鐘,捱過一陣劇痛,他艱難地從口袋裡翻出胃藥,摳鋁紙的手控制不住有些顫抖,俞溫接過連忙幫他扣了幾顆。
吃下藥過了半晌,還是沒有緩解,一陣陣窒息感從胸腔傳來,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捏住。
他怔了一下,頭腦有些混沌,分不清究竟是心髒痛,還是胃痛,隻能又拿出幾顆心髒藥吞下。
俞溫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緊張地攥着他冰涼的手,不知道是他的汗還是自己的汗,兩個人的手心都是濕漉漉的。。
吃了藥,過了幾分鐘,心髒忽然一陣發涼,疼痛也慢慢減輕了,隻剩下虛弱的喘氣聲。
沒那麼疼了,周祈年的頭腦也清醒了一些,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之前檢查出咖啡因過敏。
差點因為那點可樂駕鶴西去了……
半晌,他氣喘勻了,聲音裡帶着一點撒嬌的意味,下巴埋在她肩頭,吸了吸鼻子,哼哼兩聲啞聲說:“虧大了。”
俞溫微低下頭,不解地問:“虧什麼?”頓了頓,她又問:”你好點了嗎?”
“嗯”周祈年懶懶的抱着她,“自損一千八。”
俞溫撲哧笑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周祈年勉力直起身,梗梗着脖子強詞奪理:“我哪裡小心眼了?”
俞溫:“好好,沒有小心眼,頂多有點小肚雞腸。”
周祈年:“……”
俞溫帶着她做好的飯去酒店和父母聊天,父母倆人這幾天都瘦了,卻神采奕奕,一口氣能吃三碗大米飯。
俞溫把飯拿到一邊,叮囑,“爸,你少吃點米飯,控制血糖。”
俞爸心情很好,呵呵笑說:“自己閨女做的飯就是好吃。”
俞溫非常得意地說:“我來這邊别的啥也沒學會,就學會做飯了,每天都想着吃老家那一口。
俞爸哈哈笑:“要不人家都說猶太人所到之處是銀行,中國人所到之處是飯店。”
俞媽:“寶貝,我跟你爸爸後天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俞爸也勸說:“去開店你奶奶沒事還能幫幫忙,我和你媽媽有空也能幫你盯着點,你也盡早備考,考公要趁早,再過幾年記憶裡,體力也沒現在那麼好了。”
俞溫抱着水杯,思考一會說: “我好不容易剛熬過試用期,我現在一個月到手一萬多,再幹一段時間,存點錢。”
俞媽:“你前段時間打視頻說太累了,每天上班十幾個小時,說你奶奶心疼的不得了,天天念叨你。”
俞溫愣了一下,她前段時間和家裡人打視頻随口抱怨了兩句,沒想到他們竟然擔心了這麼久,她禁不住有些内疚。
俞爸繼續利誘:“你奶奶的店現在生意還不錯,平時一個月純利潤有□□千,趕上旅遊旺季一個月有兩三萬。”
俞溫:“…..那麼多($ε $ )”
俞媽看着她一臉掉錢眼裡的表情哈哈笑:
“你看看一聽到錢,比見到親媽還要親,怪不得人家都說,孩子養到十八歲誰有錢跟誰親。”
俞爸在一邊吐槽:“随根,跟你一樣,都掉錢眼裡了。”
俞溫從酒店到家,天已經完全黑了,小區燈火通明,俞溫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
她打開周祈年房間的門,開了一邊的台燈,發現周祈年睡得很沉。
他用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隻露出一個腦袋,側着身子,臉埋在枕頭裡,還發出微微的鼾聲。
俞溫一怔,他平時睡覺并不會打呼噜,隻有偶爾側卧着壓到心髒,有些缺氧才會打呼噜。
她輕輕拍了下周祈年,想讓他換個姿勢睡,沒想到他微微睜開眼,把頭埋進被子裡咳嗽了一陣,就再沒了睡意。
“不睡了?”
周祈年笑,撐着坐起身,“睡飽了,再睡晚上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