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把裴深的事交代給了劉叔,等手續辦下來,從下周起裴深就是個走讀生了。
不過在搬來之前,裴深需要把酒吧的事交代完。
趁着這個時間,雲織琢磨李猜發給她球鞋各種信息。
看到後面的标價,雲織數了數後面的零,回想起曾經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裡面鞋的一個零頭。
果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時間匆匆,很快迎來下一周。
每周一是裴深固定的罰站時間,也是劉矜的高光時刻。
也隻有到了球場上,劉矜能有幾分得意。
雖說學習比不過裴深,可若論别的。
他可以十分出色,而裴深卻連入場券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人,根本哪裡用得着入他的眼。
他承認,論智商他比不過裴深。
可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生來便不公平。就像從他出生起,就是别人一輩子難以到達的終點。
即便裴深考上頂級學府,畢業後還不是要為他們這些有錢人打工。
劉矜心底不屑。
七野姚子照着往常站早裴深身邊,雙手負在身後,過膝的校裙微微擺動。
她掃過書名,微微一笑:“我也很喜歡恭子。”
裴深翻過一頁,沉默如舊。
七野自顧自說着:“恭子也和裴深君一樣沉默呢。最後恭子在愛人面前選擇了死亡。如果是裴深君的話,應該不會這樣做。對麼?”
“我想,裴深君很聰明。一定不會像世俗向往的那般,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愛人。”
裴深阖上書,餘光掠過她,朝着集合地點走去。
七野跟在後面,望着他的背影依舊面帶微笑。
即便他一句話不肯說。
可是她比誰都了解他。
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不是麼。
如果是她,她一定會把想要的緊緊握在手裡。即便死去,也要帶着自己的愛人。
像劉矜那樣的人,自認高高在上,若是沒有後背的家庭,隻是一個自大的可憐蟲而已。
如何與她心中的裴深君攀比。
從來這裡開始,她便有十足的把握。
裴深君一定會和她一起離開。
上課鈴響起,體育課老師看到裴深又如老樣子,臉色一冷。
不論如何,規矩就是規矩。
劉矜想到上次的丢臉,突然嘲諷般的笑起來:“老師,就不要為難裴深了,他的家境我們都了解。畢竟不是誰都能買的起球鞋,老師還是體諒一些特殊學生。”
說道特殊兩個字,劉矜似乎可以停頓了一下。
一陣唏噓從人群響起。
張老師神色古怪,掃過劉矜。
裴深家境不好?他怎麼從沒聽裴深說過。
“老師,不如這樣吧。今天就讓裴深穿我的鞋。”
張老師沉吟半刻,看樣子兩人感情倒是不錯。
他轉頭道:“裴深,你今天不用罰站了。先穿着劉矜的吧。”
站在一旁的七野掃過裴深,眼神掠過詭異的光來。
劉矜把事先備好的鞋子遞過去,打量着他,笑的虛僞:“裴深,有難處和我說。大家都是同學,沒什麼。”
對于一個出身寒門的人來說。尊嚴被當衆踩在地上,一點點碾碎,竭力維持的要強被當衆撥開。
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快意呢!
裴深的視線落在鞋盒上,眼睫垂落一動不動。
七野的話倏然掠過耳畔。
自大醜陋的人,應該爛在垃圾裡,不是麼?
正當劉矜準備繼續開口時,身後傳來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
倏然遠處走來幾人,合力搬着黑色大箱子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