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莫娜不是說了,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再說了,斯卡拉姆齊真的對我很好。” 霁月重重的點頭,生怕萬葉不相信。
海島會是什麼樣的呢。抱着這樣的期待,霁月走進和嘟嘟可大魔王相似的建築。可是狹小的、黑暗的空間讓人辨不清上下左右,頭頂傳來的呼吸變得急促,随着嘟嘟可突如其來的浮空還夾雜着幾聲尖叫。
眩暈感讓人感覺不适應,霁月有點想吐,緊緊抓住不知是誰的褲腳。
過了一會,海風帶着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他們終于來到了海島,整理好衣物的大家還沒交談幾句就發現霁月不見了。
“不對”先是萬葉的聲音,“我記得之前霁月一直在我身邊,好像是剛踏足海島她就不見了。”
此話一出,在場諸位紛紛陷入沉思,眼前的事實告訴他們一個毫無疑問的結果,那就是這座海島有古怪。
莫娜用水元素凝結出占盤,接着驚呼一聲,霁月的星盤上,居然,居然是一片空白,她從未遇到如此奇怪之事。要知道,就算是外來之人,也一定會有屬于自己的星星。
······
霁月···不,現在應該稱她為艾薇拉,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安德薇娅和謝晚意了,穿過濃稠的如若夜色的黑霧,來到長廊的盡頭,遲遲不敢推開面前的大門。遲疑良久,她終于還是推開了門。
巨大的蛇盤踞在散發着瑩瑩亮光的不知名植物上,銀白色的鱗片色彩斑斓,如若流動的金屬。祂微睜雙眼,像是在同什麼人對話,“你知道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知道”
霁月順着聲源看去,什麼也沒有。
“但是,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又是那道聲音,仿佛在這裡多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幽靈。
大蛇輕拍尾巴,說完“随你”這句話後朝着黑暗處遊去,霁月想跟上大蛇,卻發現自己腳下仿佛生根似的,根本動不了。
像是有人呈上來一副畫卷,卻偏生不讓人好好欣賞,飛快地将畫卷收起。無數五色斑斓的畫面閃過,不知是誰的記憶,最終停留在一張熟悉的面孔上,那一雙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微笑唇。墨發的少女徑直穿過霁月撲進女人的懷中,“媽媽,我好想你。”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謝晚意,沒有以往的玩世不恭,愛開惡作劇,面前的少女普通的如她在璃月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陌生人。
眼前的景象也和提瓦特大陸不一樣,窗外車水馬龍,窗内是潔白如雪的牆壁,如同馬車的黑色鐵方塊在街道上穿行。暖黃的燈光下,謝晚意抱着神色溫柔的母親,笑的開心。
她恍惚間想起謝晚意的失控,從星空回來的?????失去了所有理智,墨色的眼珠從她身軀綻放,頭顱爆裂開來,無數觸手迫不及待地鑽出,她捂着臉,聲音癫狂,“那根本,根本就不是我的記憶。”
她抓出安德薇娅的一隻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連記憶···記憶都可以被污染,還有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呢?!!!”
“今天我們要吃什麼呀,我親愛的媽媽。”
霁月根本無法将面前的謝晚意與記憶中的謝晚意聯系到一起,她看着謝晚意朝着溫婉的女人撒嬌,歡快地端起碗筷,對着餐桌旁臭臉的男孩道:“媽媽還是最喜歡我的,今天的就要我最最最喜歡吃的糖醋裡脊呢!”
男孩雖然臭着臉,卻将幾塊糖醋裡脊夾到謝晚意碗中,“吃吃吃,怎麼不吃死你。”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還是說霁月她所經曆的一切是假的。亦或是,兩個都是真的。
霁月無助地蹲下身,她好想找人傾訴,可是能找誰呢,除了謝晚意和安德薇娅她還能找誰呢?
古老的、埋藏在地底深處的畫卷被人挖掘出,在重見天日的那一刻,畫卷上所有的色彩飛速褪去。一切,快的就像一場夢、霁月無意識仰起頭,高高的王座上,銀發的神明無欲無求,無波無瀾的看向霁月:“你來了,艾薇拉。”
肯定的語氣,是早有預料嗎,孩子動了動眼珠,卻無法像以往那樣歡喜地撲上去,她開口:“你們所隐瞞的真相是什麼呢?”
安德薇娅歪了歪頭,隻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二者的容貌極其相似,或者,可以這樣說,艾薇拉就是安德薇娅的幼年體。她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動:“你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呢?艾薇拉。”
與答案毫不相關的問題,霁月站起身,一步步來到安德薇娅面前,她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棉花堵住,“我想要···我想要成為想你一樣的人。”
捧起霁月的臉龐,安德薇娅開口,卻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真沒想到你還有着記憶。”
淚珠順着臉頰滑落,霁月已然泣不成聲,“?????···來自另一個世界對吧。所以···,她才會看着熟悉的···教室默然沉思,所以,她才···會說那些稀奇古怪···的話語。”
“那你···呢,安德···薇娅,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她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安德薇娅,像是衆人口中所祈禱的神明,高高在上,無情無欲的注視着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