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最近過得并不開心,這種不開心來源于學堂。原因無他,比起其他小孩,霁月太過于格格不入了。
遠超其他孩子的學識,有别于他人的容貌以及那一頭在陽光下泛着輝光的銀發。這難免會引來其他孩子的嫉妒,與其說嫉妒,倒不如說是排擠。在霁月第六次回答出老師的問題後,那種目光就這麼如影随形。
孩子們在叽叽喳喳的讨論《海的女兒》新出的巨龍篇,霁月一人呆在學堂的角落,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但她并不覺得難過,孤獨以及孩子們之間小小的排外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在過去的很多時候,她都曾飲過孤獨的味道,品嘗起來初澀,便是留在唇間、口中難以言喻的苦。
新轉來的花花和霁月不同,很快便融入了班級。注意到待在角落不說話的霁月,花花好奇的問旁邊的同伴“那個銀頭發的女孩子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玩?”旁邊的同伴嘟着嘴,自從霁月來後,媽媽在耳邊就全說的是她。不是考第一名了,就是又回答出了老師的問題。有人附和道:“就是的,而且,霁月有時候說的話我們都不太懂呢。”
難得閑暇,甘雨便過來接霁月。恰巧目睹了,孩子們聚在一起玩耍,而霁月獨自一人待在大樹下,手中捧着一本書。甘雨走過去,還沒走到霁月面前,就被小團子撲了個滿懷“你來了嗎?甘雨姐姐。”
低着頭,甘雨眼中映着霁月欣喜的面容,卻忍不住有淚珠落下。她喃喃自語着:“是和我一樣嗎?都是異類。”
注意到甘雨的情緒不對,霁月握住甘雨的手“甘雨姐姐是不開心嗎?”甘雨搖着頭,強顔歡笑道:“沒什麼,我今天接你去奧藏山,怎麼樣?”
“嗯!”霁月開心的蹦起來。和老師打過招呼後,甘雨便帶着霁月離開,去往奧藏山。
等霁月和甘雨到的時候,便看到留雲借風真君一個人坐在石桌上,桌子上應該是這段時間上山之人為供奉而做的一些飯菜。留雲一個人拿着酒杯,目光卻是看向了曠渺孤寂的遠方,像是在回憶往事。
注意到甘雨和霁月的到來,她收斂起剛剛的情緒,俯身抱起霁月對甘雨說:“這次的做飯機你們要試試嗎?”甘雨和霁月連連搖頭,留雲也不強求,逗弄起了霁月。
當霁月問起申鶴姐姐時,留雲說她還沒有出關。看來走入凡塵對于申鶴姐姐而言是一件很困難、很困難的事情呢。
風筝是從阿山婆那裡買的,上面熟悉又陌生的花紋讓留雲不可避免的陷入久遠而漫長的回憶,以及好友那張總是含着淡淡微笑的容貌,隻可惜千載時間悠悠而過,如今早就是物是人非。
用風元素力托着風筝高飛,聽着霁月和甘雨的打鬧聲,留雲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着她們,唇角不自覺泛起一抹她未曾注意到的笑容。
次日,霁月已經早起并收拾好了。剛要出門時,甘雨攔住她,霁月疑惑的開口:“今天不去學堂了嗎?甘雨姐姐。”
摸着霁月柔軟的發絲,甘雨開口“以後都不用去呢,我很抱歉。”甘雨抱住了霁月“讓你遇到了這麼不好的事情。”回抱住甘雨姐姐,霁月低着頭,不說話。
下午,處理完月海亭那邊的事務,甘雨來到學堂辦理退學手續,夫子似是早就預料到,因而隻餘一聲歎息。在甘雨要走時,她遲疑的叫住了甘雨“甘雨大人,霁月是個很特别的孩子。”甘雨愣在原地,問道:“是太孤獨了嗎?”
夫子搖搖頭。“對于别的孩子來說,霁月就像一座高山,她已經遠遠走在前方,将所有人都落下了。”
“如果面前是山丘,有人會選擇跨越她,超過她,可若是面前是一座山巒,便隻能做到仰慕她。”
“霁月是一個天才,毫無疑問的天才。”
“那···甘雨大人有沒有考慮過讓霁月去教令院呢?”
搖着頭,甘雨隐入那片陰影中“還是,算了吧。”
注意到甘雨姐姐的情緒自從那天後就不太好,霁月變着花樣的哄甘雨開心,比如每天早上都帶甘雨姐姐去萬民堂吃不同口味的菜品,閑暇時刻去璃月港走一走。
《海的女兒——巨龍篇》意外的受歡迎,蒸汽鳥報社帶給了霁月一大筆稿費,現在的霁月比起其他人可是一個小富婆呢。
“相比于《塵封》以及《定風波》,《海的女兒》語言通俗易懂,故事情節诙諧有趣,深受孩子們的喜愛。”坐在霁月的對面,菀青長發挽起,眉眼含笑。
“但是在這其中《塵封》是獨特的,相比于其他故事的連載,《塵封》一開始便是整本書發售的。”
“坎瑞亞的傳統文學向來繞不開一個主人公,現如今,那位的名諱是不可提起的。相當多的文學作品稱祂為‘安’。塵封這本書也是以‘安’為主題的一本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