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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象征占有權的光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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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破,等到第二天俞央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起床了,廚房裡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他翻身下床,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大腿内側的皮膚蹭在衣料上引起一陣刺痛。

“艹,”俞央沒忍住罵道,“怎麼回事,難道是生病了?”他艱難穩住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到衛生間洗漱,不小心碰落挂在牆上的杯子,砸在地上發生一陣巨大的響聲。

“什麼掉了?已經起床啦?今天的早餐是酸奶雞蛋加一個凍蘋果。”盛醉一邊說話一邊跑到他身邊。

“我沒事,已經做好了啊?”俞央回答到,随即叼着牙刷,小尾巴似的跟在盛醉身後,探頭往廚房裡看了一眼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身體怪怪的。”

“怎麼?”盛醉明知故問。

“可能是昨天吃得太辣了?類似的感覺,肚子裡面像架了一堆柴火在燒,大腿内側擦在布料上也很疼。”

“褲子脫了,我給你看看。”

回到卧室裡,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校褲被随意地丢在床尾,俞央光着雙腿坐在床上,手穿過膝窩,擡起一條腿,努力将内側皮膚展示給盛醉看。

“怎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有點擦破皮。挺紅的,别用手碰,我給你擦碘伏。”

明明昨晚用雙氧水洗過,看上去并不嚴重,怎麼早上起來還沒好?盛醉無奈地想,下次要更小心才好,不能被發覺。

用過碘伏後,擦破皮的地方紅得更深,在光滑白嫩的大腿内側顯得格外惹眼。

“走路沒事吧?需不需要請假?”盛醉擔憂地問。

“不用,小事,高二的課怎麼能随便翹呢——哇,你站好,讓我好好看看,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我們校服穿成這樣。你幹脆去接幾個校服廣告好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罷了,于我而言,你穿校服的樣子比我更好看。”

“少貧,吃完快走,班主任會突擊查早讀!”

屋外,太陽從東方升起,被幾抹薄雲遮蓋,頗有些“猶借雲霞半遮面”的意味。清早的風裡帶着草木香。俞央被這太陽曬得乏了,走在路上不知覺閉了眼,好像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困?”盛醉攬住他的肩,往自己的方向帶。“閉着眼睛休息一下,我看着路。”

“不困,就是,閉眼能更好的感受陽光和專屬于清晨的草木香。”

“ok…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盛醉猶豫片刻,開口說。

“你問呗,我要是不想回答,不說就是了。”

“為什麼…會有自殺的念頭?”

這是盛醉的一個心結。他不理解,身邊如朗月清風般潇灑肆意的少年人,明明睜眼看到鳥語花香,閉眼擡頭親吻陽光,任微風擦過臉頰。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出現截然相反的兩種行為模式呢?

“怎麼忽然想起來這個?”

“看到你留的遺書了。”

“啊——讓你擔心了,我就說,那張紙扔哪裡去了。”

那晚俞央走上天台前,學着有模有樣地留了封遺書。一張幾乎完全空白的A4紙,卻隻有寥寥幾個字:

我,淹死了。

“生活就是在不斷地自我滿意、快樂和自我厭棄、憎惡中來回交替。”沒等盛醉回應,俞央自顧自說到,視線追随着空中飄零而下的一片落葉,劃過看不見的空氣,重重墜落到地上。

“因為感情太過洶湧澎湃,所以才會沒有理由,甚至十分不合時宜、無比突兀地去做一件事。如果你一定想得到答案,大概是因為太無趣了吧,這個世界。”俞央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通常我們會勸人活下去。列舉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說’你還有夢想,還有牽挂’…可在我看來,與其說活着是為了這個那個,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活着太無趣,所以才要做這些事情轉移注意力,或者打發時間。我向來勸死不勸生,我想想…這麼說也不對,我并不想幹涉任何人的決定,隻要你自己想清楚,而非是情緒上頭的沖動決定,也不是在極端的負面情緒下做出的判斷。你有你的理由和你的價值觀、世界觀,我覺得我沒什麼資格阻攔,也沒興趣阻攔。”

搭在俞央肩頭的手無意識縮緊,盛醉卻并沒有出聲打斷,俞央也仿佛沒有意識到肩頭的力道。

“說起來還挺矛盾的,想跟所有愛我、護我的人說一聲抱歉。對不起,我在詩情畫意和愛裡長大,卻一心奔赴死亡。情緒的出現和改變是無法找不到具體原因的,我能努力把自己剝離出來做出理智的分析,卻無法剔除所有無關因素——你說人為什麼不能在法律之内随心所欲呢?越長大越受限制了。每做一件事情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太多,思考多了事情就會變複雜。小時候想吃糖就撒嬌,得不到就哭,哪裡顧慮這麼多彎彎繞繞?長大之後,耽于現狀憂患将來,讓我很想逃避,所以會産生死亡的想法。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說’人類所有的煩惱都是因為出自己以外的其它人類産生的。’書裡提到哲學家做出這樣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世界上隻有一個人,那麼他将無憂無慮,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超然物外’,如果他知道什麼叫’超然物外’的話。”

“但人類注定了是群居動物。”盛醉說。

“是的,所以人的一生注定伴随有喜樂悲歡,無法避免,不可逆轉。如果把自己放在旁觀者的角度,或者說看作是這個世界的npc,你會發現人類是最複雜的動物。他們的思想繁雜多變,他們的身體組成怪異難解。人類本身就是最大的未解命題。”

“比未解命題更複雜。”盛醉說:“人生是三維立體的,并不是一條二維平面的線,錯過的選擇再也圓不回來;而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有很多挽留的機會,但正是這麼多可能,造就理想的未來,卻讓人未必真正得到。它是一個三維的無限立方體。無論往哪個方向都能找到更好的決斷,所以人們後悔、消極,逐漸變成逃避退縮、不願意繼續往前走的樣子。”

“我喜歡你的描述。”俞央認真聽完,揚起笑臉。“死亡是一切生命避不開的終點,正如有些人傾其一生追求所謂的’長生’和’永遠’,與此同時,就會有人跨過整個生命進程快進到最後那步。繞了這麼大一圈,我不過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你說越長大越受約束,可是當你擁有選擇生與死的權利的時候,你就已經是自由的了。我也看過一本書,它說自由等價于選擇權,那麼二者選其一你偏愛死亡,這恰好成為你是一個自由個體的證明。”盛醉道。

“我不完全贊同。正如動靜相對,自由和約束本身就是相對而言的,得看你跟誰作比。”俞央反駁道。

“OK,這個點我沒問題了。你繼續說。”

“好。但是情緒都是暫時性的,你看到的微笑下一秒也許是悲傷,同理,悲傷的下一個階段也可能是幸福。向死而生大概就是這樣——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我想,于我而言,你大概就是我向死而生的理由。”俞央往前快速走了幾步,轉身面朝盛醉,雙手比出相框的形狀,将他整個人框在裡面。

“哈哈,話題好像轉換得太快了——太陽從你背後照出來,所以我分不清是天晴了,還是你發光了。”

盛醉被籠罩在陽光裡,嘴角一直勾着。

“這是在給我表白吧?”他問。俞央點點頭,大方承認。“愛從來不是利益分明,”盛醉繼續說,“也沒有條理清晰的邏輯線。隻是那一瞬間,看到你我就再也移不開眼。你之前對戀愛的看法過于悲觀,所以趁這次你先向我表白,我想再說一次,很認真也很嚴肅地說,我真的愛你,無關利益和理論邏輯。”

“我該怎麼回答?我的榮幸?”俞央學盛醉的樣子有模有樣地鞠躬,右手按在心髒前,優雅地低頭示意。

“雖然我們剛才的話題太跳脫,怎麼就從自殺原因跳到了表白,但是很高興能跟你聊這些。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看得通透的人思慮更多,也更容易變得消極。”

“會為了我留下來嗎?”他問。

“不是已經因為你留下來了嘛。”俞央答。“所以你可要把我看好了。不知道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太早了,但是如果你把我弄丢了,你就再也找不回我了。”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你說我就信啊?”俞央故意問道。

“不需要。你不需要現在立刻選擇是否相信,時間會證明我的答案。”

倆人安靜地經過操場,把銀杏樹遠遠地落在後面。

“我們的戒指,是不是得取下來?有人發現就不好了,第一次月考之後就公開,行嗎?”

“我說不行又沒用…聽你的。不用都摘吧?你戴上,我摘下來。讓我找找啊——有了!包裡正好有段皮繩。”

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光芒耀眼。黑色皮繩從圓形孔洞中穿過。

“給我戴上吧。”盛醉說。

“那你低一下頭。”俞央雙手在他腦後交叉,将黑色皮繩的金屬扣扣好。

“好啦!”俞央拍拍盛醉的衣領,将戒指貼着皮膚放進去。

“學校除了必須穿校服外,沒有什麼着裝上的嚴格要求——我猜,回到班上之後,會有很多人來問我戒指的事。”

“讓他們問去,這麼多事,閑的。”盛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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