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後面幾天依舊如常,轉眼一周過去,宋烯的另一個室友也終于來了。
晚上趙成冬跟宋烯軍訓結束筋疲力盡的一回到宿舍,就見到新室友大包小包全都堆在床上,正在埋頭收拾東西。
新室友叫張澤現,單眼皮,個子挺高,看起來性格也是挺陽光外向那一挂。
三個人相互打完招呼,趙成冬還表示挺驚訝:“沒想到啊,哥們你真來了,我和宋烯還以為你能直接逃了軍訓呢。”
“哎,看來是逃不過的。”張澤現一攤手,也笑起來。
Z大的軍訓其實統共兩周,這個時候來了,除了一起加入訓練,到時候不一定能參加軍訓彙報表演的。
不過張澤現也并不在意這個。
宋烯和趙成冬兩人又熱心地給張澤現傳授了點軍訓經驗,男生們的友誼很快建立,熟悉起來得也快。
傍晚臨近熄燈之前,宋烯還接到了已經好幾天都沒聯系的,秦予航打來的電話,聽着對方大吐了一番苦水。
原來秦予航他們學校不僅軍訓嚴格,甚至連手機都要收上去。說是目前宿舍裡就剩下了一個幸存的手機,每天回來隻能相互傳閱着打打電話或者刷一刷消息。
一聽對方那邊的處境,宋烯頓時不覺得自己這邊有多累了。不過多少還是驚訝:“現在很少會有軍訓還收手機這麼嚴的了啊。”
“就是說啊!”
秦予航嗓門不小,能聽出他也十分不能接受,“虧我先前還沾沾自喜,心想我們學校應該是咱們這一屆裡面開學最晚的了,敢情享受到了比别人長的假期,後面是在這等我呢。”
當代年輕人,有幾個能戒掉手機的?簡直是非常難熬。
聽對方這悲催的語氣,宋烯有點忍不住想笑,但考慮到好哥們的感受,他還是忍住了,安慰了句:
“堅持幾天吧,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時間開始軍訓的,下周不就最後一周了嗎。”
說起這個,秦予航聲音更加有氣無力了,“并不是,我們是三周。”
宋烯:“......”
宋烯:“那你加油。”
還有幾分鐘馬上就要熄燈,宋烯坐在自己位子,掃了眼室友們已經準備趟上床,正猶豫着和秦予航說回頭再聊。
就聽見秦予航問了句:“哎對了,你之前是說要租房子來着吧?找到合适的了嗎。”
“沒。”宋烯說,“打算等軍訓結束之後再找,現在也沒空,而且天天回到宿舍累得就隻想躺着。”
“至少你們回去還能玩玩手機啊。”
秦予航歎了口氣,随即,他又感慨道:“啧,不過你是真稀罕你那貓啊,從高中那會兒就天天去學校附近那巷子裡喂,後來抱回家還不算,上了大學也要帶在身邊。”
宋烯想了想,實話實說:“既然決定把它抱回家了,肯定要負責吧。”
“那當然。”對于這點,秦予航也是十分認同的,“咱們小宋那一看就是負責任的人。”
提起這個。
宋烯默了下,心想。
曾經在大佬身體裡的那個人,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去了自己原身。
高三那次在巷子裡和孫議東幾個人交手,混亂之中有一團灰色的東西突然沖了過來,踢開了那把刀,宋烯看到了。
他那會兒心跳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像是某種感應,思維頓時亂了,可他根本來不及轉過身去确認,就被人從後襲擊,暈了過去。
自那之後,宋烯挺久一段時間都沒再見過大佬。
他曾去了學校附近各種巷子。把從前大佬出現的、或者可能出現的各種地方都找過,可就是不到灰貓的蹤影。
直到過了快半個月,宋烯才終于又一次在巷子裡見到了大佬。
他欣喜若狂地重新把小貓帶回家,像從前一樣,在茶幾上擺了電腦準備,迫不及待想問問對方這麼久都發生了什麼事,去了哪。
卻發現,大佬無法再和他交流了。
它不會打字,也聽不懂宋烯問它的話,屬于貓的那些習性和動作也都回來了。
它變回了一隻普普通通的貓,和以前一樣。
沒有其他人類的靈魂寄居在它的身體裡。
宋烯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他依舊很喜歡大佬,喜歡這隻貓。
可是,他心裡也始終還在記挂着,那個曾經短暫被困在貓的身體裡的靈魂。
那人之前就說過,也許等到他自己回到了原身,那麼原本的大佬也會回來。
可是這種薛定谔的事情,到底要怎麼才能确定?
有段時間,宋烯腦子裡一直在想這事,等他終于忍不住了把這段特殊的經曆和秦予航提了,卻因為這事情确實聽起來就荒唐,對方根本沒相信。
當時秦予航的摸了摸宋烯的額頭,奇怪道:“你沒發燒啊小宋,怎麼開始說胡話了呢?”
于是,後來宋烯就隻能暗自發愁。
該不會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吧,宋烯其實自我懷疑過。可如果不是,他心想,至少希望那個人如果真的回去了原身,能想辦法也讓他知道。
一夜無夢,清晨六點,起床鈴準時響起,宿舍樓裡的學生們全都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
第二周除了軍訓生活已經過半,大家沒有最開始那麼不适應,其實還有個讓衆多學生們都非常期待的項目——實彈射擊
上午學生們被帶到場地的時候都挺激動,各個連隊分批次進入靶場,宋烯他們所在的連隊順序是在上午最後一個。
隻見百米開外,場地上樹立着十多個靶位,槍聲接二連三響起,周圍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硝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