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瞥了眼發呆的黃子弘凡壓低聲音:“但是說實話,我看那節目,感覺那女生對他不來電啊,像是他一廂情願怎麼回事?”
良久的沉默,隻有風吹動樹葉的嘲笑。
黃子弘凡下意識捏緊口袋中的碎紙,每次回想起那個毫不留情轉身離去的背影,心總是窒息的疼。
他從來沒有可憐過她,也從來都不認為她需要可憐,但是,他需要,需要她的可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勇敢,這麼……卑微。可能是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放手的話,她真的會從他的世界消失又一個三年,杳無音信,就好像從來沒有在世界上存在過。
她到底怎麼能做到這麼灑脫,他一點都不明白。
他也應該像她這樣灑脫才是。
“走吧,該趕去錄制了。”蒲熠星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車上,黃子弘凡看着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還是靜默無言。
氣壓低沉,這是從前絕不會出現的情況。
蒲熠星餘光瞥了黃子弘凡好幾眼,輕歎口氣,玩笑般打趣:“你小子這下也算是吃到愛情的苦了。”
黃子弘凡還是沒有回應,他又接着說:“這感情的事吧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主要講究的就是一個緣,這緣分到了吧……”
“你也覺得她不喜歡我,是我一廂情願是嗎?”
黃子弘凡平淡一句話卻讓蒲熠星啞口無言。
“我不是非要她的喜歡的,我隻是……”他的聲音哽咽了,帶着讓人聽之不忍的哭腔,“隻是想讓她知道、讓她相信我喜歡她,真的喜歡她。”
蒲熠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無力地拍了下黃子弘凡顫抖的肩膀示以安慰。不知不覺,他的鼻腔也有點酸。
愛情啊,總是這樣折磨人。
灰蒙的天空飄起了雨,不知道又是誰在哭泣。
賀遷安趴在沙發背上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觀望被不知名的淚水所籠罩的世界,以及那群歡天喜地踩水的幼稚大人們。
不自覺腦子就出現一聲豬叫:我是佩奇。
她正要收回目光,玩得不亦樂乎的楊芷薇朝她招手,“安安一起玩呗!可好玩了!”
她還沒搖頭,言子喻就替她回答了:“她身體才剛好,淋不了雨。”
“這話好有家屬感啊。”唐藝昕轉向其他幾人,問,“大家有沒有注意到,言子喻從剛開始的“遷安姐姐”到“安安”再到現在的“她”,其實說明兩人的關系是不斷拉近的。”
[注意到了!]
[看來年下叫姐心思也有點野]
[賀言賀言,宇宙最甜!]
唐藝昕話剛說完就看向黃子弘凡,見他沒有再口出狂言,心才安穩落地。真的被他給整怕了。
黃子弘凡一直在克制,藏在口袋的手一直緊握那早就被他攥成一團的碎紙。這無疑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紮心的話,讓他翻來覆去好幾宿都沒有睡着。他不是一個遇見挫折就會放棄的人,可是這個挫折他要怎麼樣才能克服?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相信,這是愛而不是可憐呢?
[黃子不會是真的陷進去了吧?]
[唉,心疼寶寶]
[黃子值得更好的,不要傷心啊]
[磕遷凡過盡無疑是追了一部虐文小說]
[no,我不要BE,破鏡重圓是仙品好嘛]
賀遷安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閑着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天氣并不是很暖和,萬一感冒生病了,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現在的快樂要以後的痛苦為代價,這個買賣她可不會做。
她站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楊芷薇的快樂水——可樂,倒進鍋裡,又放了幾片姜和枸杞。
以前每次她淋了雨,哥哥都會熬一鍋姜湯非要讓她喝,說什麼驅寒。但他煮的實在難喝,又澀又辣,她不願意,于是又上演她逃他追的拉鋸戰。但黃子弘凡煮的姜湯很好喝,他怎麼能把她非常不愛吃的三種東西混在一起做的這麼好喝的,她實在好奇,問他,可這人嘴裡總是些沒正形的混話。
他笑,“因為我放了很多很多的愛,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不能告訴其他人哦。”
他總是這樣,喜歡與愛在别人看來絕不可輕宣于口的珍寶,他随時随地都能脫口而出,他并不覺得這很珍貴,因為他的整個世界都由愛所建造。
所以,那些牽動人心的言語舉動,于他而言并沒有任何歧義,是她自作多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