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安小滿趁着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與蘇檀一道去一樓的咖啡店買咖啡。喬木則一個人徑直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裡很安靜,喬木回頭看了一眼陸以名辦公室的方向。隻見辦公室大門緊閉,聽不見任何響動。喬木料想陸以名大約是出去了,然而剛一側身,又透過玻璃看見裡面有人影晃動。
回頭從桌子上拾起一沓需要簽字文件,喬木将它們一一分門别類,歸納進三支文件夾裡,然後抱起文件夾準備去敲陸以名的門。
就在右腳剛邁出第一步的同時,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喬木回頭一瞧,看見唐覓正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捧着三明治,步伐輕快的朝自己這邊走來。
放下懷裡的東西,喬木快步迎了上去:“唐工。”她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繼續問候道:“吃過午飯了?”
唐覓抿着嘴,笑出一彎月牙:“吃過了,陸總在嗎?”
“在。”喬木輕輕一點頭:“請問找陸總有事嗎?”
唐覓微笑着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東西:“這是給陸總帶的吞拿魚三明治和四倍濃縮的拿鐵。你剛來還不太了解陸總的習慣,陸總為了保持頭腦的清醒,中午從來不吃午餐,他說他一吃東西特别容易犯困,但是不吃的話又容易傷胃。”說完,側身掠過喬木。
喬木當機立斷後退一步,再一次擋住了她:“這些交給我吧,我替你交給陸總。”
唐覓表情一僵:“有這個必要嗎?還是我親自送進去吧,你沒來的時候一直是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喬木先一步打斷道:“唐工,我作為陸總的特别助理,職責要求我需要幫助陸總過濾掉不必要的打擾,請您理解。”
喬木的話雖然說的硬,姿态卻是盡可能的柔軟。她低下頭,避開唐覓投射出的尖銳目光。
唐覓沒有預料到喬木對自己竟然會這麼不客氣,她一口怒氣頂在胸口:“喬特助,你是什麼意思?”
喬木依舊不肯讓步:“在公司裡,還是按規章辦事比較好,假如我這回讓您親自進去,那麼陸總不介意還好,萬一介意了,那就是我的失職。”
唐覓的手心開始陣陣發麻,伴随而來的是一股想将咖啡潑在喬木臉上的沖動。回身将三明治與咖啡重重地頓在桌上,她壓制住了心中怒火,不讓自己過于失态:“好,東西我可以不送,但是我有事要問陸總。”
喬木繞回到自己的桌前,從電腦中調出日曆裡的備忘錄。粗略的浏覽一遍,她擡頭再次望向唐覓:“今天下午的日程已經滿了,明天陸總去上海出差,我替你安排到後天下午三點鐘怎麼樣?”
唐覓氣急,她身體向前一傾,兩隻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喬特助,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喬木依舊是不卑不亢、軟硬不吃:“唐工,我知道您是陸總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但是公司辦公有特定的流程,您沒有理由享受特權,很抱歉。”
兩束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直直的紮在喬木身上。唐覓就這樣盯了有兩三秒,随即二話不說,突然拔腿朝陸以名的辦公室走去,然後扣開了門。
喬木連忙追過去,卻還是慢了一步。當她走進辦公室時,看見唐覓已然走到落地窗前。
窗上挂着百葉窗,窗頁閉合,刺眼的陽光透過窗頁間的縫隙透進來,光斑正好映在陸以名的身上。
他是個大個子,此刻直挺挺的平躺在沙發上,整個人越發顯得修長無邊。擡手将遮在眼皮上的手往下退了退,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是個半睜半閉的混沌模樣:“有事?”
唐覓大約意識到自己選錯了時機,剛好撞上陸以名休息的時候,聲音裡不由得透出幾分心虛。她支支吾吾的開了腔:“陸總,很抱歉打擾您休息。我記得您明天要出發去上海,參加國際建築師論壇,我想着喬特助新來不久,對公司裡的許多事還不太了解,所以如果我可以參加的話,在交流方面應該會更方便一點,剛好我這幾天的日程有空檔。”
陸以名聽完話後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犯困,直到唐覓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