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王庭中,謝書寰盯着桌上的博山爐很是好奇,“明小姐,這隻香爐就是尺木嗎?”
“是啊。”明芊婳懶洋洋答道,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令九思每天都擺在桌上的香爐居然是龍族找了數萬年的尺木。
一旁的巫胥酩有些疑惑不解:“可是,尺木為何會在九思大人手中呢?”
明芊婳回想起令九思将尺木交給她時的神情,眉眼中似乎含有對故人的不舍,她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尺木已經有了,現在來計劃下如何殺死孤竹君吧?”
“殺孤竹君?誰?我們?”巫胥酩滿臉不可置信,“那可是出身淵界的大邪神!”
“死過的邪神實力應當大不如前,但具體如何還需再探,再說了,也沒讓你去殺。”明芊婳拍了拍巫胥酩的肩膀安慰道。
“那誰去殺?”巫胥酩的目光在在場衆人中不斷流轉。
明芊婳指了指身旁的謝書寰,“他。”
巫胥酩瞪大了雙眼,驚恐道:“你可莫要跟我開玩笑。”
“自然不是隻有他一人,”鏡羽衣插嘴道,“還有我們。”
巫胥酩面色複雜:“可……可就算是五位天象境,也未必能殺死孤竹君吧。”
“不是五位,是四位。”莫缇萦糾正巫胥酩的話,“我隻蔔天時,不參與這位孤竹君的戰鬥。”
明芊婳笑笑道:“巫胥酩說的也沒錯,後方戰鬥也是戰鬥嘛。”
謝書寰問道:“明小姐計劃如何殺死孤竹君?另外,九思大人不考慮出手嗎?光靠我們幾個,恐難成事。”
明芊婳回答道:“九思大人需應付龍族,難以抽身。”
巫胥酩還是不敢相信:“那光我們幾個,真的夠了嗎?”
明芊婳笑眯眯道:“自然不夠,所以得拉更多人下水。”
鏡羽衣問道:“你還打算拉誰下水?除非南明覆滅,否則五大家應當不會輕易出手。”
南明五大家與離淵五大仙數年來一直保持着平衡之态,誰也不會輕易越過蒼河。
明芊婳:“這就得看看哪位孤竹君突然入住龍淵宮的目的何為了。畢竟有共同目标的,也未必是朋友。”
她對謝書寰微笑道:“謝公子,要麻煩你同我一起去一趟龍淵宮了。”
謝書寰:“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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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音已經故去多年,你我皆知。”聽完令九思所言撼星城中一事後,明皇對着深不見底的魔邃深淵靜靜道:“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
“死人的确不可能複活。”令九思話鋒一轉,“但若有人強行逆天而為呢?”
“你莫非想說點靈造物術?”明皇堅定地搖了搖頭,“點靈造物術并非人族術法,且惜音靈識早已消散。”
明皇垂眸不語,回想起當年洛惜音在他懷中化光而散的情景,還是忍不住心中悲痛。
令九思:“但此事仍是疑點重重,觀瀾閣傳來消息,漁舟唱晚的确重現人間了,且此人近日于北天原中連殺數位宗門之主,協助離淵全面接管北天原大權。”
明皇:“你有懷疑的人選?”
令九思:“太子燼。這世上除了你以外,最希望洛惜音複活的恐怕就是太子燼了吧。”
明皇:“你懷疑離淵宗主燼非盡便是太子燼?”
令九思點頭道:“不排除有這種可能,當日我在離淵與他對過一掌,其掌中隐約帶有無燼火。”
“此事不急,如果他是太子燼,必然會重新找上我。”明皇又問起另一件事,“應龍轉世之人可找到了嗎?”
“我正要與你說這個。”令九思将明芊婳與謝書寰身上的不相離契約一事緩緩道出,“……如果君衡的術法不曾出錯,應該就是那人。”
蒼河謝家的公子?
明皇輕輕皺眉,“推進計劃吧。”
令九思歎氣道:“當真要這麼做?”
魔邃深淵中不斷有魔氣試圖竄出,明皇一掌将魔氣打回深淵之中,“魔邃深淵的魔氣越來越重了,我有預感,時間将近了。”
令九思深深望向明皇:“明不言,你算到最後,可給自己算出活路了?”
“但我給她算出活路了。”明皇回頭深深望向遠方綿延起伏的群山,“我本該死于一千年前,餘下的時間不過是惜音替我向天争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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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無寂的懸枯海,在迎來了太陽的第二天,也赢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明芊婳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龍淵宮中,身後跟着謝書寰和巫胥酩。
“龍主大人的龍淵宮修的可甚是好看啊。”明芊婳環顧四周,隻見龍淵宮中雕梁畫棟,無數珍寶陳列其中,就連酆都的藏寶庫都無法與之相較。
“酆都太女真會說笑,要論華麗,誰能比得上人間酆都呢?”遠蒼溟輕搖羽扇道。
明芊婳微微一笑:“這麼說,龍主是曾到訪過酆都了?”
盡韬誨心中一驚,用眼神制止遠蒼溟再次開口,再多說點就要被人套話了。
“隻是聽說。不知太女來訪龍淵宮所謂何事?”盡韬誨問道。
明芊婳:“自然是雪中送碳,為龍主大人解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