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芊婳應聲答道：“是，女兒知曉。”

天機谶言事關重大，但春祭乃南明一大盛事，參會觀禮者衆多，盡管有心隐瞞，春祭日發生之事還是外洩了出去。

細雨天，殺人天。

酆都城外，明芊婳提劍斬落一位不知是何方勢力派來的探子。

“好無趣。”

她借着細雨擦去劍身上的血迹，而後雨中提劍行走，赴往下一處殺場。

數千年來，酆都能一統五大家，穩坐南明第一城，除了天象護生陣在，更依仗于已入神虛的明皇。

天象護生陣發揮至極緻時，其守護之力可輻射整個南明。

而明皇的明聖劍法，一劍可破萬象。

明聖劍法共七式，明芊婳如今已學完六式。

隻差最後一式“碎蒼穹”尚未勘透。

若能勘悟這最後一式，她踏入神虛成則指日可待。

到時候便再也無人會将她和謝書寰齊名并價。

·

明皇剛閉關，南明便來了位大人物。

素有不動明王之稱的褚明大人，竟會離開堰城到訪酆都王庭。

令九思忽然感到有些頭痛。

“輔執大人許久未見，近來可好啊！”褚明人未到，寒暄之聲已至。

令九思颔首緻意：“久見了，褚明大人。”

褚明行事向來風風火火，他直入主題道：“我此番前來有要事向明皇求解，不知他現在何處？”

令九思遺憾道：“褚明大人來的不巧，明皇于目前正在閉關，如今南明一切事物暫由太女代理。”

“什麼！閉關了？”褚明的語氣略顯焦急，“可知曉何時出關？”

令九思随口安撫道：“褚明大人不必着急，明皇此次閉關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估計三五日便會出關，你若不急離開，可暫留酆都等待幾日，也正好與太女叙叙舊。”

“褚叔叔！您來王庭怎麼不提前告知芊婳一聲。”

明芊婳本在酆都城中巡視，聽聞褚明來訪，匆匆忙忙趕回王庭。

見明芊婳來了，令九思如蒙大赦，立刻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與這位褚明大人有些氣場不合。

“九思大人慢走。”

送走令九思後，明芊婳笑眯眯的望向褚明，“褚明叔叔突然來到酆都可是給了芊婳一個好大的驚喜！芊婳許久未見褚明叔叔了，心裡甚是想念。”

其實倒也未必有那般想念，隻不過明皇突然閉關，丢下一堆爛攤子給她。她這幾日不僅要處理南明政務，還要時不時應對潛入酆都内探聽消息的各路人馬，若能有褚明這麼一尊半步神虛的高手坐鎮酆都，必然能讓部分不自量力的野心之人不敢再擾。

蒼蠅雖然不值一懼，但嗡嗡聲總是讓人心煩。

而且，令九思懶惰成性，這幾日都是她一個人在處理那群偷偷混入酆都城中的探子。

褚明面色和煦，對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小輩充滿慈愛：“我在堰城也甚是想念芊婳，隻不過我此番前來所為急事，忘了給芊婳帶些禮物，芊婳可莫要責怪叔叔。”

褚明作為明皇的至交好友，明芊婳索性直言道：“褚叔叔此番前來可是為了天象異變一事？”

褚明驚訝道：“天象異變？難道南明也出現了天機谶言？”

“也？”明芊婳眼眸微眯，試探問道：“褚叔叔的意思是，除了南明，還有其他地方也出現了天機谶言？”

這可真是奇怪，天機谶言還會同時出現兩道嗎？

褚明：“數月之前，北天原出現了一道天機谶言。”

明芊婳在心中思索：北天原？難道是天裂之變？

她将話題轉回：“褚叔叔此次來王庭既然不是為了天機谶言，那是為了什麼呢？眼下父親閉關，若有何事叔叔不妨說與芊婳聽，芊婳必定知無不言。”

褚明：“不瞞你說，我此番前來确有要事，雖不是因為南明的天象異變，但或許有些關系。”

褚明停下來喝了口茶繼續講道：“數月之前，我得知北天原出現天機谶言一事，便飛書傳信于你父親，同時密切關注離淵的動态，一個月前，離淵宗主燼非盡親上鈴星宗，直至前日才離開。”

明芊婳：“鈴星宗地處北天原，燼非盡去往鈴星宗是有何不對勁嗎？”

褚明：“若僅是去鈴星宗占星蔔運到沒什麼不對勁，但是，燼非盡離開時借走了鈴星宗的星羅命盤。”

明芊婳驚訝道：“星羅命盤？燼非盡要這個做什麼？據我所知，離淵并不修星辰之術。”

褚明搖搖頭道：“這也正是我困惑的地方，鈴星宗的星辰術法聞名道玄，思索至此我便也夜觀天象，雖然不能蔔運，但簡單的觀星我還是能做到的，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褚明故意賣了個關子。

“是什麼？”

“紫薇垣，出現了。”

·

天機閣内，明皇施展牽機之術，試圖破解天機谶言，從而窺出有關未來預言。

微光在空中緩緩凝成四字：龍女巡海。

“龍女巡海？！”

明皇的眉頭擰做一團，牽機術再展，結果卻仍是一樣。

沉思片刻後，他從房内一處暗格中取出一枚散發着微弱熒光的鱗片。

一聲無奈的歎息，在天機閣中輕輕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