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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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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氣氛很尴尬,大多數時間裡,李承澤和範閑兩個人都是一個坐船頭一個坐船尾,誰也不和誰說話,今天是李承澤要從船頭搬到船尾坐兩天,在中間和範閑打了個照面。

“喲,遛彎兒啊。”

李承澤看了眼範閑,指使謝必安先把椅子和水果搬到船尾去,自己留下和範閑說兩句:“你覺得陛下會缺自己兩個兒子兩條船嗎?”

範閑立刻就了解,慶帝這是等着他們哥倆再搞出點什麼名堂來,繼續坐收漁翁之利。作為皇帝身居高堂,不想着整頓下屬、關心百姓、培養繼承人,卻隻想着讓幾個兒子鬥個你死我活,好端端的一個皇室,硬是要禍害的像鬥獸場一樣。明明整局裡隻有他一個莊家,卻要擺出來一副寬仁大度的樣子,給根本無法和他對坐的對手機會,讓朝臣們都看看他們賢良的現任君主,和叛逆的下任君主。

當真是要在史書上青史留名才好。

“你聽說鬥蛐蛐嗎?”

李承澤搖搖頭,好奇地看過來。

“就是人們利用一種蟲子好鬥的性格,抓來後把他們放在一個小罐裡進行搏鬥,供人們賭鬥賞玩。這場比賽會持續到一方蛐蛐逃跑,或是死去,而獲勝的一方的人會得到榮譽和金錢。這在我們大多數人眼裡,都不是什麼正經消遣。”

“如果蛐蛐不鬥起來,總會有人起疑的。你如今多了個謝必安,在陛下眼裡你現在不僅是太子的威脅,還是他的威脅。我若不入局,陛下一下子無法繼續保持平衡,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麼。我這次來不僅是為了我母親收回三大坊,也是作為和太子合作的第一步……”

說着範閑慢慢感覺到不對勁,緊接着他看到李承澤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像是計謀得逞的小孩,開心地看着被下套的人的反應,和範閑小時候給費介下毒之後一個樣子。但是範閑高興不起來了,他去和李承乾演了好大一場戲,兩個人蹲在屋裡給李承澤罵了個狗血淋頭,互相更是演出了個惺惺相惜,演到最後甚至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你是傻子吧”。

原來李承乾那個時候是真的認為自己是傻子。

李承澤擡起手支着下颌,用手指輕輕敲着臉頰,他其實挺欣賞範閑這種給坑就跳的性子的。上一世慶帝挑撥幾下、給點東西,範閑就能上道,被裹挾着向前走,範閑也找不到退路,一件一件事砸下來,葉輕眉的死倒是成為範閑背後的幽靈了,一個被範閑需要的時候被拿出來曬曬太陽的幽靈,一個反而在慶帝那一直可視的幽靈。

你瞧,他也找不到退路,遍體鱗傷地往前走,卻說能給我退路。

“你真是個濫好人啊。”李承澤嘲諷說。

範閑終于忍不住了,喊道:“李承澤!!!你畜生!!!!”驚得船上的護衛紛紛側目。

“你再喊大聲一點,估計陛下馬上就能知道咱們吵架了。”李承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讓人很不爽,“雖然不見得他會派人監視你,但是肯定會派人監視我。”在他餘光可以看到的範圍裡,謝必安已經安排好座椅站在那裡了,短時間内應該是不會有人能聽仔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不如直接讓謝必安把他做掉,扶李承乾上位好了。”

“那可不成,必安可是好孩子。”李承澤打趣到。

“你聽着,到了江南後,我需要脫身幾天去找我五竹叔,你要幫我這一次,咱們好速戰速決,我相信你這次能給三大坊找個好的去處。”

“小範大人不打算追求自己的那套理論了?”第一次聽到範閑的請求,李承澤還覺得稀奇,鑒查院那塊碑上寫的由範閑的嘴向他轉述好多遍了,每次批判自己都要拉出來遛遛,範閑總是說些什麼人人平等,人人如龍的就沖過來了。

既然人人平等,人人如龍,憑什麼我做不得皇帝,李承澤也會委屈地想。

範閑苦笑一下,自己當了權臣後,也沒有想象中做的那麼好,從上到下的變化,總會有人從中作梗,有人想謀權,有人想謀利,哪裡有絕對幹淨的場子,哪怕是稱得上公平的科舉考試,經年累月也終成氏族。

“曆史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妄圖用結果來取代過程是愚蠢的行為。”範閑看向遠方的山嶺,層層疊疊的,躲在山後面,雲裡面,看不清樣子,“我也是會累的,拼了一輩子,又要不停歇地拼下一輩子,就算是我也吃不消啊。”

“你也是我的親人,我總該是護着你的,二哥。”

李承澤愣了一下,算上在碼頭挑釁的那次,這是他第二次聽到範閑叫他二哥,面前的年輕人眼裡和語氣裡已經都是疲憊,像是個耄耋老人的靈魂,裝進了這個年輕的身體,即使身體還能拼搏,但是靈魂已經不願再争了。

也許是感覺被一個老頭叫二哥吧,李承澤感覺渾身不舒服,把手放下摩挲了兩下胳膊,就感受到了有薄衣被批在肩上,擡頭看去,确實是謝必安。

謝必安站在高處本想着看着殿下就好,再提防有心人聽去了殿下的對話,可是看着看着,範閑給人的感覺變了,雖然他沒有接觸過範閑,也沒聽殿下提起過,但是呂照說過幾句。他對範閑沒有惡意,也沒有好感,更要時刻盯緊範閑對殿下的态度和行為。

所以他看到殿下摩挲胳膊,就立刻跳下來把外袍批在了李承澤的肩上,他回來後能感受到李承澤的情緒一直不高,精神狀态也不甚良好,他離開前殿下還沒有這麼緊繃着自己,如今卻是像随時都會崩壞的弦,任何人對他做些什麼,都是在讓這根弦強撐着發出悲鳴。

他是想帶李承澤走的,不需要李承澤帶走任何金銀細軟,隻要李承澤開口,他立刻就能帶他走,慶國這麼大,還有北齊和東夷城,他一定能讓殿下過上好日子的。可是他也知道,殿下有自己的事要做,殿下是皇子,是被皇帝推到太子對立面的皇子,殿下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尊嚴,不可能放下一切離開。

他隻要陪在殿下身邊就好,他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

範閑看到上一世早逝的冷臉劍客,現在看着李承澤的眼睛裡滿是柔情,他尊重、愛護、順從着李承澤,在謝必安知道自己對李承澤的心思時,他就天然應該是李承澤的愛人,無條件愛着李承澤的人。

“小範大人折煞我了,你要的東西,本王一定盡力給你。”李承澤伸手攏了攏衣服,轉身要走前,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沖着範閑羞笑了一下,這一笑直接把範閑拉回了上輩子和他的初遇,都說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範閑也算是懂了。李承澤用隻有三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輕聲問了範閑一個問題。

範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他知道,隻有李承澤才能為這個問題給出答案。

李承澤走向船尾,謝必安在他身後跟着,還在和李承澤說些什麼,逗得李承澤輕笑,謝必安看到殿下笑,就紅了耳朵。

謝必安會努力成為使李承澤留在這世上的錨。

在謝必安印象中,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李承澤親近起來的?好像是範無救被收進府中之後吧。

那個時候隻有範無救看着年長些,李承澤和謝必安還是半大的孩子,即使謝必安能發現自己的主子在沒其他人在場的時候,總會表現出不同于孩子的深沉,他隻當是生在皇家培養出的城府,沒做他想。

不過範無救雖然木讷,但是什麼話都說,倒也不是膽子大,是做死士的時候,如果有要求不說出來,說不定下一刻就沒機會說了。所以李承澤給範無救準備了書,準備了先生,準備了刀,這都讓謝必安有些眼紅。

明明我先來的,尚且年少的謝必安在心裡賭氣,于是選擇去給範無救添堵。

他會一直記得李承澤拽住自己的樣子,直到範無救的到來,他都以為自己會是殿下唯一的護衛。可是殿下從來不會什麼都和自己說,有些打趣的話,殿下會隻逗範無救,他好像很喜歡看範無救背着刀讀書的樣子,他們三個人,一個蹲在榻上寫字,一個坐在檐下看書,一個抱着劍站着望天。

“真好啊。”偶爾李承澤會感歎一聲,謝必安以為是殿下說自己的字練得好,範無救則沉迷于讀書通常是聽不到的。

謝必安有時會想問李承澤,殿下看向我的眼神裡是什麼,李承澤曾多次看向他欲言又止,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藏了太多東西,一層一層地被保護起來,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護衛,殿下是主子,他不該問。

李承澤幾年間為謝必安搜羅來了無數劍譜,範圍之廣甚至讓謝必安看到了自己的師父走的時候帶走的半本劍譜。謝必安無法在皇子府之外幫上李承澤什麼忙,他隻是個武夫,有很多李承澤需要出席的場合,和大臣的交際,他甚至都不能留在李承澤的身邊。有的時候他接回的李承澤是志得意滿的,更多的時候他接回的李承澤是沉默的,僵硬的。

淑貴妃的宮裡有個表面滿是裂紋的瓷瓶,他看着好奇,問過為什麼瓷瓶都那個樣子了還擺在那裡,李承澤看了看瓶子,笑着給他解釋那是什麼種類的瓷器,可是他沒記住。

他覺得李承澤就像那個瓶子。

如果謝必安真這麼告訴李承澤,李承澤一定會笑話他的。他李承澤是這世上最強韌的人,鬥的時候甯折不彎,鬥輸了甯為玉碎,哪怕每一步都在慶帝的算計裡,他也要活出口氣來,在看到自己和李承乾在範閑面前都顯露出頹勢時,竟然也開始可憐那個做了太子的弟弟,他與承乾何至于此。

他本想着就算最後死了,也要找人把自己埋在李承乾上面,今後時時刻刻都能壓他一頭,可惜當時他信得過的人都先他一步走了,範閑也不懂他的意思。

他李承澤活着的時候不服輸,死了也要嘲笑皇帝,看到慶帝因為他的“祝福”也要費盡心思地證明自己沒有,他的靈魂都在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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