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他們。”
“不愛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們的态度,他們在做什麼,他們要死要活與你何幹。正如你死你活,他們不在乎。”
“吳明,”元心放聲哭泣,“我該怎麼辦?”
“睡大覺。”吳明重新碼好元心這一頭糟亂成鬼一樣的頭發。
“别擔心,過不了兩年,王爺還政,皇上執政,王爺想去哪裡遊玩,我們就去哪裡待一陣子,待膩了再走。”
沒有頭發遮擋,呼吸一下順暢了,“哈哈,”元心埋進被子裡,擦掉眼淚又鑽出來,水潤的眼睛閃爍着光芒:“不隻我國,我還想去萬薩國,那裡可神秘了。”
“吳明,現世裡有江湖嗎?”
“怎麼沒有?”
“瞧我的這身本事就是江湖上的老師傅傳授的獨門絕技。我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到時候,我帶你重出江湖,又将是血雨腥風。”
元心蹙眉。
吳明見狀,換一種說法:“為了長遠着想,我倆還是蜻蜓點水,從江湖表面上飄過,借路遠走就可以了。”
元心笑出了聲:“就這麼說定了!”美美地閉上眼睛,卻抓住吳明,不松手。
吳明陪在元心身邊,主動握緊元心的手,元心才不用力抓他,隻是握着。
“教我武功秘籍的老師傅,很謹慎小心地對我說此功夫隻傳給了我一個人,讓我遇到了有緣人再傳承給下一個。”
“有一次我在大街上遇到他鬼鬼祟祟地和另一個人說話,那樣子和對我說秘密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立即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很傷心,很傷心,離開了那座城。”
“後來更是知道了,他用同樣的招式收弟子傳授功夫,傳了竟不下幾百号人。”
元心迷瞪地睜開眼,吳明繼續說:“是在他的葬禮上,弟子們集結起來才發現的。”
“由一個到幾百個,皆因他有癡症。”
知道原由後,元心合上眼睛繼續睡覺。
“他這一生,每當不記得有收過弟子,便着急地找有緣人,也就是見着哪個,哪個願意,哪個就與他有緣。”
“是有些着急哈,不過更急的是不能讓這麼好的功夫斷送在自己手裡。”
“就這樣,他這一輩子都在授人絕技,号稱是唯一的,直到老去。”
“大家原諒了他的不唯一,開始擔心他在天上逍遙的時候,看見地上人人都在會他的絕活會不會生氣,以為秘訣被盜?”
“為了安他老人家的心,大家成立了一個宗派,叫做月亮門。”
聽着吳明沙啞低迷的聲音,元心漸漸睡着了,吳明繼續說着,越說越像有那麼回事。
“月亮門裡的留白大師兄,每天就知道欺負宗門裡的寶貝……”
影衛的職責把他調訓成一隻安分的狐狸,顧心又将他頂愛撒謊的一面調度出來。
隻怪顧心頂愛聽他的謊話,他又成了一隻狡猾的黑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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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心殿。
太傅和皇上在偏殿一起看奏折。
元心在正殿會見各位大臣。會客完,言雨生不打招呼就邁進殿堂,倒出幾本書籍到元心的案桌上。
元心看了一眼,這書名?好大膽。
“王爺真是會利用自己的長處,别的本事沒有,這張笑臉用到了極緻。”
“不用别人以色侍君,王爺倒學會了以色侍人。”
元心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蹙着眉看着他:“他們有趣得很,本王喜歡,自是笑得多了些。”
“所以,上到朝廷官員,下到婢女太監,你都喜歡?”
“他們都說王爺重情又濫情。”
“整個皇宮對王爺的評價可見一斑,為何獨獨對臣絕情寡意?”
“是麼?隻能說他們都不了解我。”
突然言雨生乞求起來:“别不認我,我可以幫你。”
“我有很多很多人,我的人都是你的,你不用害怕臣子們不聽話,武力是最管用的,有我在,你不用跟他們多費口舌。”
“我來照顧你!”
“我會保護你,别不認我,我知道你是裝的。”
見元心無動于衷,言雨生想起他現在不吃軟話,他質問起來,偏激道:
“你真的是皇子嗎?”
“不是爬了床,認了幹弟弟,上了這高台吧?”
“太傅,又是不是被你這孽子氣走的呢?”
見元心有了反應,言雨生忍住了“扒開了瞧瞧,你怎麼這麼髒呢?”這句。可是這一句與前面說出了的那幾句有什麼區别呢?
言雨生扳過面向桌子坐着的元心,面向自己,抓着他的雙手,低下身子,做小伏低:
“我不能忍受太多的秘密,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頭枕在元心大腿上:
“你告訴我,通通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