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陛下把畫落下了。”小米把紅木畫盒塞到言雨生手裡。
“哈哈,我的家人要來看我,約好了的,這會要去接,拜托拜托,就麻煩哥給送去清心宮啦!”
“說了無數遍了别叫我哥,别叫哥!”
言雨生看見畫盒雕龍畫鳳的鑲金邊,想着若換成花卉,該是可以拿來送顧懷的精品。
“謝啦!待會請你喝我家釀的枇杷酒——保證冰鎮的!”
小米也都習慣了言雨生對“哥”的無力辯解,并不當回事,撒腿往宮門跑去。
聽了第二句話,言雨生更覺煩躁。還酒,還久,久。
言雨生本能不想見那八面玲珑的攝政王,隻覺得,要離這樣的妖精遠點好。一個王爺混成這樣,被人指指點點也是夠慘的。
來到清心宮,穿過楓樹林,綠葉高高挂起,透着陽光,又擋着陽光讓它落不了地。
進來的瞬間,清爽安靜下來,沒想到,那般人物,住的此間格外清怡。言雨生加快步伐,隻見大敞的殿門旁,皇上呆站那。
甚好,可以不與王爺打交道,直接給皇上便回家去,别讓母親在家等得時間長了。
皇上真是呆得夠厲害,言雨生怎麼叫都叫不醒,順着方向看去,殿内,倆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妖精王伏在桌面上,不見臉,倒直直見着顧懷忘情地酣睡在他人身上。
沒想到見到顧懷的第一刻,言雨生是氣憤,他這是怎麼了,難怪一直找不到,是堕落做了王爺的琴師?
言雨生心裡着急,搶先皇上好幾步,搶過顧懷,擁攬住,屏住呼吸。懷裡的人像是棉糖,軟乎乎的,熱的,有心跳。
言雨生摟得太緊、太急,卻又小心,摟過人兒時,迎面摘膽剜心的難耐: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顧懷怎麼會去屈己奉迎他人,有什麼難處,我定會救你出來的,重回想要難得可貴的珍惜顧懷。
元心還未從睡夢中醒來,就猛地被人一晃,一下子被晃得頭暈目眩。他扶扶腦袋,難受地睜開眼,便看見站在一邊的皇上,恍惚:“然兒?”
聽見動靜的言雨生,松開懷抱,兩人對視,言雨生眼裡焦灼,給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元心巧妙地理解為是出了什麼事故,蹙眉道:“怎麼了嗎?”離了言雨生,去看郝眠竹的狀态,确認沒事後才松口氣。
皇上與言雨生見元心體貼地拭拭郝眠竹的額頭,又招來人把他抱上了床。兩人争先恐後地上前,想要獲得元心的關注。
元心看着兩人都上前來,一臉不解:
“怎麼了?”
他掃過言雨生一眼,視線落在皇上身上:
“然兒怎麼過來了?”
言雨生大腦飛速運轉:你叫皇上名?這麼大逆不道,莫非成了王爺的家眷了?
皇上被這場面弄得慌神,說得結巴,半晌才磕出本意,是來共進晚膳的。
“那此位?”
言雨生突然燙嘴:“我,我,我——”
不是,你怎麼了?
“他是個雜人!”皇上一吐為快,剛才緊張極了,還好,皇叔連他都忘了,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自傲起來。
“嗯——”
元心顯然不信,吩咐寶萊,讓廚房做陛下愛吃的菜,便徑直去到庭院。
夕陽正旺,一輪紅日夾在枝杈裡,移得很慢,高牆内院也就如此了。廣漠沙漠裡的落日,會如他描述的那般精彩嗎?
元心一身綠色長袍半透明,透着内裡的白襯,同這綠葉、餘晖正搭,膚色隐匿在落日橘晖裡,像是又将遠行,不見了。
言雨生剛要上前,突然被什麼玩意擠了一下,靠邊站去。
眼下一隻橘貓兒慵懶,妖媚,點着步從他身邊擦過,蹒跚走到顧懷身邊,圍着顧懷打轉,還用頭蹭蹭顧懷的腿。
“喵~”
元心下蹲,用不太習慣的左手撫摸貓咪的後頸。
貓咪賴賴地打了個滾,“喵~”,元心也跟着笑了,像是忘了後面跟着的兩個人,還發着愣。
朕 / 我,還不如貓系列?
言雨生趕上去一塊兒逗貓,偏橘貓不領情,頻頻躲閃,還很兇地嘶叫,害得他尴尬,元心怕它抓傷言雨生,冷淡地說:
“它不喜歡你。”
言雨生:不喜歡?
言雨生收手,我并不是要讨它喜歡。
元心又怕他傷心,說道:
“不過你可以多多喂它,會跟你親的,它很貪吃。”
“我會常來的。”言雨生笑笑。
不喜野物的元然,在一旁幹着急:
“你是朕的侍衛,為什麼要常來皇叔房裡。”
皇叔是不記得了,不代表言雨生沒有機會,何況有诏書在。
言雨生逗貓的手僵住:皇叔?
元心理理衣服起身:“那陛下可以好好說話了嗎。别讓臣猜。”
言雨生瞧着顧懷的眼睛,腦子裡浮現那些散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