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另一個也湊過來說道:“程府的那個,不是。”
“哦,對對對。”
蓮塵看着這三人頭都貼在一起,雖然沒眼看,但還是強忍着想要扯開他們的想法,說道:“所以,是情殺?”
“哎~小娘子,這事雖然看上去是情殺不錯,但是沒有證據啊。而且那些出軌的人,發現的時候和那死人一模一樣,事後都和沒事兒人一樣複活了,還比之前更加恩愛,你說這奇不奇怪,不過,最近卻消失了一人,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那你們說的程然?”
“嗷,他呀,更奇怪,别人死的都是情婦,就他清清白白的,突然就沒了,而且他那個未過門的妻子,昨天還哭着鬧着把屍體擡回去了,看樣子感情應該不錯。”
“不錯啥呀,你忘了前段時間鬧着取消婚約,指不定是怎麼回事。”
“對,你看我這腦子,這門婚事程小公子一直就不同意,是女方死活不退。”
“要我說,什麼情殺都是扯淡,就是鬧鬼了,你看那幾個人,有幾個是正常的,兄弟,聽哥一句勸,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趕緊帶媳婦兒跑吧。”
“多,多謝大哥提醒,來,繼續喝。”緣續忙着招待這兩個人,一直也沒顧得上蓮塵什麼臉色,喝的正開心呢,他身邊才出了動靜。
“程然那個未婚妻是誰?住在哪?”
“小娘子你問這幹嘛?”他突然覺得這人好像沒那麼簡單,開始緊張起來。
緣續在一旁賠笑道:“哈哈哈哈,大哥别怕。”
能不怕麼?蓮塵這幅樣子,誰能不怕!
“說。”
隻見這二人也被這突然陰冷的氣氛吓到,木讷地回答道:“城東劉府,劉仙仙。”
“多謝,緣續,我們走。”蓮塵起身出了門,緣續掏出銀兩放在桌子上随後跟了過去。
很快他們便到了劉府,而此時此刻讓他們大受震驚的便是程然正完好無損的坐在庭院内。
初夏時陽光雖不至強烈,但蓮塵依舊覺得雙眼模糊看不清前方的人,隔着朦朦胧胧的水霧間,那身影,一如千年前一般看着寬大,但其實,瘦弱不堪,風一吹,就會倒在她面前。
她之前總會納悶,為什麼這人她就是養不胖,可後來她才懂,心病纏身,怎會健康。
聽說,沾染亡靈的人來世總會丢失什麼。
那他呢?他這輩子,上輩子,上上輩子,在她看不見的那些年裡,他都因她失去了什麼?
她本以為,自己欠他的已足夠多,不管是當初丢他一人而離去,還是欠他的那一個回答,她這一生,都再無機會對他說上一聲抱歉。
她本以為,這世上再無程然。
可他,此刻就坐在她面前,背對着她,陽光洋洋灑灑地照在他身上,她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記得一切,他都記得。
她覺得難過極了,心都揪在了一起,她甚至放緩了呼吸,生怕被他發現。
可她又想他可以回過頭,一如當初那般,走向她。
“雲舒!”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出現,他們并沒有隐去身形,四個人就這樣互相注視着。
“你們是誰?”那個叫劉仙仙的女人慌張又快速地跑到程然面前,将人護在身後。
而程然則是面無表情,臉上毫無生氣,就像是中了白參的蠱毒一般,變成被人操控的傀儡。
“他不對勁。”緣續說道。
蓮塵走上前,一把推開了劉仙仙,而後施術探查程然的身體究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确實是丢了魂魄,已經死了。”蓮塵如鲠在喉,心疼地說不出半句話,緩緩地收回法術後,程然便昏倒在她懷中,她接過人讓他順勢靠在自己的懷裡。
“胡說!他沒死!”劉仙仙被緣續捆住,卻還是崩潰地大喊:“你們放開他!”
“小娘子,我勸你如實交代,别惹她,我脾氣還好,她現在心疼懷裡的人氣得想殺了你,你怎麼看不出來。”緣續難得欺負一個凡人,打也打不得,罵又罵不出口,隻能拿蓮塵吓唬她。
“誰教給你的起屍。”蓮塵語氣中充滿着肅殺陰郁之意。
劉仙仙聽到起屍兩個人恍惚了一下,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但隻一瞬,便又嘴硬道:“我不知道,什麼起屍?他沒死!”
“好一個不知道!”蓮塵低吼一聲,劉仙仙轉眼便被蓮塵拿捏在手裡,掐住脖子,緩緩地提起來。
緣續吓得不輕,卻隻能在一旁勸說:“蓮塵你冷靜,她死了線索就斷了咱倆還得去找别人,你是神官你不能殺人!”
蓮塵把他的話明顯是當做了耳邊風,他又急着對劉仙仙說道:“你快說呀,她真能殺了你。”
劉仙仙腳下不停地掙紮,臉色漲紅喘不過氣,頭上青筋也跟着暴起,隻能微微擠出一句:“我說。”
蓮塵松了手,劉仙仙跌落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大口喘氣,咳着咳着,她就大笑起來。
“我見過你,在他的書房,那裡有一副你的畫像。”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惹得蓮塵厭煩至極。
“别說廢話”她沒時間在這裡和她耗時間。
“城南樹林裡,有一個小道觀。”她如實答道。
蓮塵将懷中的人交給緣續,不舍地看了一眼:“你在這裡等我。”
而後偷偷塞了一小片金蓮在緣續的衣服内。
緣續接過人,點了點頭:“好,你注意安全。”
說罷,蓮塵便轉身直奔城南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