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土機吭哧吭哧的在大樓外層撅地,塵土飛揚,和四周黑霧彌漫在一起。
“你們到底好了沒有?”費謙不耐煩的問:“這都已經挖了半個小時了,諸位是打算把地表撅出個洞來嗎?”
“快了,快了。”陳時越從車上拿了一瓶水,順手丢給他:“耐心一點。”
“你為什麼不跟着一起挖?”
陳時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領導。”
費謙:“……領導也要幹活兒。”
“領導隻負責指揮。”陳時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這個案子裡三個死者都是領導,我建議你不要在鬼的地盤上犯鬼的黴頭。”費謙冷冷道。
陳時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明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老大,這邊的霧氣有所松動了,你快過來看啊!”
陳時越和費謙同時朝手下喊的地方跑過去,隻見經過半個小時的挖掘,地基處果然有一處部分黑霧比别處都薄弱。
費謙隻看了一眼,就果斷道:“我從這裡進。”
陳時越無奈的看他一眼:“這麼不信任你兒子有破解謎題的實力?”
“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能在樓裡苟活這麼多天不錯了。”費謙一揚手,收回掌心裡的龍卷風,匆匆向陳時越交代道:“外邊就交給你了,我進去幫他們,我們裡外應和,二十四小時内結束這個案子。”
“知道了,去吧。”
費謙的身形消失在黑暗裡,黑霧再次席卷上來,湮沒了洞口。
“好了夥計們,我們也得加把勁了,萬一費校長真廢在裡邊,靈異學院又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換到一個靠譜的校長了。”陳時越吩咐一聲,挖掘機的聲音再次轟隆隆的響起來。
……
“酒局結束以後我就帶着貝貝回家了,回家路上我們去快遞站取了畫回來,在家裡放了一夜,第二天我帶着畫上門,把三幅畫送給領導們,他們招待我都很熱情,我們寒暄了幾句,給他們拜了年,然後我就回家了,再得到消息,就是他們去世的新聞了。”監控畫面裡的女人又忍不住抽泣起來:“警官,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求您了,我——”
視頻就中斷在這裡。
賀港蹙眉注視着暫停的視頻畫面,隔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萬馬奔騰,青竹山水,現在還差一幅畫沒找到,那會在哪兒呢?
根據袁小荷的供詞,她在過年前那幾天的辦事順序是,先在網上買好了三幅畫,再去參加公司的年會酒局——等等,酒局?
對,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大領導死于被酒瓶子砸碎腦袋,二領導死于嘔吐物,三領導魏姐死于酒精中毒,這些死因似乎都跟酒有關,而他們三人死前最後一次喝酒都是在公司年會的酒局上。
袁小荷也喝了酒,她甚至是從頭陪到尾的。
這場酒局一定有端倪,酒,畫,這兩個格外有雅緻的東西,是怎麼變成殺人兇器的?
賀港退出視頻,在夏溪撫的審訊記錄裡翻找起來。
“哎!你亂翻什麼呢,那是我網盤!”夏溪撫慌裡慌張的從沙發上爬下來,忙不疊的呵斥賀港,劈手就要奪手機。
賀港揚手一晃躲了過去:“有沒有當晚酒店工作人員的審訊記錄,我要看那晚發生了什麼。”
“有,我給你找。”夏溪撫沒好氣的道。
“學長。”賀港小心翼翼道。
“怎麼?”
“給你個小建議,網盤裡的工作視頻和私人收藏,其實可以分開來放……”
“閉嘴!”夏溪撫惱羞成怒:“再廢話你就别看了!”
賀港乖乖閉嘴,從他手裡接過手機,點開播放。
……
“那天晚上,哎呦那幾個男人喝的兇的喲,爛醉如泥,在我們包間裡爬都爬不起來,女的喝的也厲害,我和同事進去收拾的時候,有個女的,抱着包間洗手間的廁所吐的昏天黑地,她小孩還在旁邊,一邊哭一邊給她媽喂溫水。”
大堂經理啧啧有聲的感慨。
“那然後呢?你看到他們是怎麼離開酒店的了嗎?”審訊員追問。
“大部分人都走的早,我隻記得最後幾個出門的,那女的,就是這個短頭發大紅唇這個。”經理指了指桌面上魏姐的照片:“她給另外兩個男的叫了車,那應該是他們公司老總吧,反正喝的快沒意識了,他們三個一起上車走的。”
“剩下那對母女,女兒扶着媽媽出門,兩個人也沒叫車也沒幹别的,就徒步走了,哎呦那小姑娘才三四年級的樣子吧,扶着她媽,一路踉踉跄跄的,我們手底下服務員不放心,還把我叫出去看了,問我要不要給客人喂點醒酒的,我說你真是錢多燒得慌,就沒再管了。”
“所以那對母女是走路回家的?”
“應該是,我反正沒見着她倆打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