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夜晚。”
他得到了時聿肯定的答案,雙眸緊緊盯着人的同時,終于很輕地笑出了聲。
并伸出另一隻手輕撫着人的臉頰,低低道:“這就夠了,時聿。”
“其他的不要想,你喜歡我,這就夠了。”
至少到現在,兩個人能夠緊緊依偎在一起,不顧一切相擁,沒有任何人能打擾他們,時聿也隻要安心地在他身邊就夠了。
時聿昏沉地被人哄抱着睡了,夜間雲林藹又給他量了一次溫度,見又降低了一度才重新躺下。
黑沉的眸色變緩,沒有抱他,而是用掌心握住時聿的指尖,摩挲了幾下,才閉上眼。
時聿在三天後完全退了燒,雲林藹在休假期間也難得閑暇,陸亦川也像太陽從西邊出來,沒有再來他這裡吃飯。
時聿燒退後,身上雖然還有些難以忽視的酸痛外,也沒有再頭暈了,當時他被雲林藹抱回來時,都沒有注意到别墅外的那個惹眼的院子。
原來雜草叢生,被陸亦川嫌棄的破院子,如今被人鏟除了枯黃的枝葉,重新鋪上綠色草坪,幾個工人正低頭播種着什麼。
時聿看出那是莊園裡的幾個眼熟的園藝師。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沒有回頭便開口問道:“他們在種什麼?”
雲林藹走近落地窗前,不經意地擡眸看了一眼,言簡意赅:“花。”
時聿有些古怪的回頭,他當然知道種的是花,可是雲林藹似乎也沒想告訴他,種的是什麼花。
一貫喜歡搞神秘的Alpha,擡頭看向比院子還要遠些的大海,神級兮兮地問時聿。
“見過大海的那邊嗎?”
雲林藹指的是遠在天邊的海岸線。
時聿搖了搖頭。
“帶你去看一次。”
于是時聿一臉懵地被雲林藹拉上了海邊碼頭停靠的遊艇上。
三層遊艇沒有一個人,唯一一個船員檢查完基礎設施,并且和雲林藹提前規劃好航線後,就拎着工具箱下去了。
雲林藹直接帶着時聿去了駕駛室,他讓時聿坐在後面,自己啟動引擎,又仔細檢查過儀表盤後才敢操控方向盤,讓遊艇離港。
遊艇緩慢加速,時聿看到雲林藹的别墅已經很遠很遠了。
于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海岸線很遠的吧,真的要去嗎?”
天邊泛起蛋黃色,太陽不知不覺地緩緩下降,那顆不太完整的圓形也離海岸線很近很近。
時聿隻看到雲林藹的側臉,棱角分明的下颚也微微透出一點冷,不過暖色的日落降臨,時聿隻看到了對方不經意露出的溫柔。
他仰望着他,覺得雲林藹才是自己永遠都觸不到的海岸線。
太遠太遠了。
後來雲林藹也沒有真的帶時聿去追那條根本觸及不到的海岸線,而是将遊艇停靠在時聿視線範圍内,大海的中心點。
“其實離的很近。”
雲林藹帶着時聿去甲闆上坐下,人還在愣愣地看着那顆黃的發紅的落日。
冬日的海面泛着深沉又沉寂的深藍色,但此時在金色光芒的夕陽下,透露出輝煌的神秘。
雲林藹特意挑了個風不是很大的日子,帶時聿出海,即使什麼都提前準備好,甲闆上也難得會有海風吹散時聿的頭發。
于是在對方愣神之際,他找出毛毯披在對方的肩上。
時聿似乎還沒有發現這點小動靜,直到冰冷的雙手也被握住。
他垂眸盯着交握的雙手,回憶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雲林藹的時候,他琢磨一會兒說:“東澳島上,那天晚上我被推下車,你真的隻是路過嗎?”
身邊久久沒有回應,時聿擡起蒼白的臉,雙眼卻熱得發燙。
雲林藹無法回答他,有時候事情很難去尋個答案,他總不能說在監獄巡查透過那扇小玻璃窗時,異樣情緒就随着時間而增長,對時聿的情感變得也跟第一天不一樣。
過度的深情沒有必要,感情有時候太深也會惹其他人困擾,更何況雲林藹連他自己都沒覺得對時聿有什麼太多的付出。
那麼那些多餘的情感也不必說的斤斤計較。
“在之前我跟陸亦川從監獄裡救過很多被冤枉進去的Omega。”雲林藹的聲音從海風中透過來。
“116區成為了他們的安全區,所以你會被救出來。”
雲林藹說的很官方,也很冷靜,隻是冷靜底下永遠透着隻對時聿一個人的貪念。
“除了那些不值一提的憐憫之心,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介紹給家裡人的Omega。”
說到此,時聿不是個傻子,知道了雲林藹比他還要更早的喜歡上自己。
日落降到了一半,天色将黑未黑,趁着黑暗還沒浮于海面上,時聿主動握住了雲林藹的手,探身親了他。
“日落很浪漫,下次換我約你吧。”
雲林藹垂眸看他,永遠冷漠的眸色總是在時聿面前透露出更深的意味,後來他很輕的笑了一下,重新吻住了時聿。
哪怕懷裡的人呼吸不暢,也從沒想過要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