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藹從小就習慣了自己父親對母親的不待見,兩人本是因為互相喜歡才在一起。
母親嫁給雲徹後不久就生下了雲林藹,隻是婚後的雲徹公務繁忙,再加上Alpha常年的不在家,Omega在被終身标記後得不到信息素的安撫,很快情緒和身體上都出現了問題,并在一段時間後得了産後抑郁。
但她還是撐到了雲林藹十歲生日,那天雲徹難得地回了一次家,卻不是來給兒子過生日的,而是跟她争論起了金海灣大廈的股權。
“金海灣本來就是我們家的産業,真是不明白爸怎麼會給你一個外人!”
雲林藹還很小,吃完生日蛋糕就躲在門後安靜地聽着他們無休止的争吵,也可以說是雲徹單方面的理論。
那天晚上母親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加上雲徹根本不願意給她一點安撫信息素,随着他的激烈言論,濃烈且刺鼻的信息素鋪滿了整個房間。
可雲徹絲毫看不出對方的難受與脆弱,扔下母親一個人就走了,在這個寂靜空蕩的深夜裡。
後來雲林藹和母親一起吃了晚飯,在他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時,母親叫住了他。
“林藹,明天想吃什麼?”
雲林藹思考了一下回她:“豆漿油條。”
很平常的一次對話,母親也很溫柔地對他笑了笑,雲林藹那時候還很小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一如既往的等待着母親在第二天對他說早上好,吃完早飯再牽着他送他去上學。
偏偏他在半夜就醒了過來,窗戶外透了點風,窗簾慢悠悠的飄動着,他看了一會天空的星星,似乎比以往的還要多,于是他想下床叫母親一起看。
因為母親說過的,她喜歡看星星。
隔壁房間很安靜,雲林藹以為對方已經睡了,可門縫漏了一點微光,使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門跑進去。
不過走了幾步,他就站定。
主卧的落地窗大開,春夜的寒風大股大股地闖進來吹了雲林藹滿臉,是刺骨的寒冷。
而他的母親隻穿了件很薄的白裙躺在床的正中央,頭發被風吹起,發絲遮住了她那毫無血色的臉,香槟色的床單已經看不出原色,開始蔓延着大片的深色血液。
雲林藹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神的,他開始到處叫人。
直到雲徹趕回來,無視他的哭喊,最後不耐煩地抄起書桌上的升職獎杯,打斷了雲林藹的右腿,他的眸色發冷,告訴那年才十歲的雲林藹:“你給我記住,她是病死的。”
在外雲徹是個剛剛上位和藹可親的理事長,在内他是個連收屍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父親,擅自篡改醫院對母親判下的死亡證明,對外聲稱母親是常年身體不好才去世的,在采訪裡也是做足了好丈夫的身份。
這一切,雲林藹都看在了眼裡,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對父親産生了非常厭惡的心理,甚至到了需要心理醫生來幹預的程度,也是那個時候他的信息素出現了問題。
他在第一次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信息素也突然失控,最終被醫生診斷為信息素紊亂症,逐漸地他開始感受不到周圍所有人的信息素。
在自己得病後,他越發變得冷漠,加上雲徹對他的管控,他更是起了逆反的心态,開始計劃着躲避雲徹派來的所有人,也從不敢相信那些試圖接近自己的Omega。
所以在他能感受到時聿的信息素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們的匹配度很高,但他并沒有像秦樾那樣說的把人當成一個治病的藥,因為Omega也是人,不是和他母親一樣,隻是個被利用的工具。
雲林藹在夜裡才回來,他脫下常服挂在玄關處的衣架上,低頭換上拖鞋,如常地往書房的方向走,卻在半路上停下,時聿正從廚房探出了一顆腦袋,仰着頭在喝水,眼珠子轉過來發現是他後瞬間被水刺激的咳嗽出聲。
“我有這麼吓人?”
時聿沒敢說對方的臉色看起來極差,像剛殺過人。
“...抱歉。”
雲林藹沒回他轉身就走了,時聿以為對方不會再理他便也準備回房,手剛要碰到門把,右側出現一道聲音,“燒退了沒有?”
“什麼...?”時聿結巴了一下,“退...退了....”
雲林藹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于是時聿目送他進了書房。
牆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時聿暗暗驚歎對方的敬業,并思考自己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學習了,從而産生了一絲焦慮感,于是他再次失眠了。
第二天他又頂着一雙黑眼圈走向餐廳,秦樾一眼看出他的狀态,“昨晩沒睡好?”
由于理事長特批他看好“藥”,他又在雲林藹的家裡住了下來,醫生的作息就是不一樣,早早地就已經在餐桌上坐下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