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霧擡手慢條斯理地捏起裹着長劍的麻布,幾個白衣認定她是要解劍出鞘,連忙站好位置準備結陣迎擊,卻不料霁霧隻是......
把麻布纏得緊了一點,分明就是根本沒打算讓劍出鞘。
可以,侮辱性極強。
冥兮把身子翻過來了一點,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半仰。
“邪修?”霁霧纏好了麻布,“你們今夜的言行,談不上多正派。”
“輪得到你來管?”那大師姐自然不服,可她又剛被打了一下,實在狼狽,再出手若還是輸了,豈不更折面子,“璇靈宗的人何須聽你一個外門教訓?”
“教不老實,也不聽話,就打一頓好了。”霁霧的眼睛看的是冥兮的方向,但話卻是在點她的幾個璇靈宗徒孫。
指貓罵徒了屬于。
“霧霧好兇。”冥兮懶洋洋地回複,又在绡汐玥的漂亮鬥篷上拉了拉背,伸了伸腿。
“這貓離奇!”那養狗的璇靈宗白衣滿臉鄙夷,“怎麼跟自己的主人這樣親近,喊的都是什麼稱呼,語氣還黏黏糊糊,當真沒眼看!”
“沒眼看就不要看。”霁霧手起劍落,極快地一個光影霎時掩過竹林在月色下的斑駁,直逼那牽狗白衣的眼睛,迫使她閉了眼睛,猛退數步。
那劍刺來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白衣反應過來它會削在哪裡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能依靠本能慌亂地回避,甚至無法催動護身的加持。
完了。
她腦子裡隻有這麼一個念頭,恐懼瞬間占據了她,她腳軟得快要站不住,可雙眸并沒有半點她預料的痛苦襲來,隻是溢出了她沒忍住的眼淚。
霁霧削的是她的眉毛,末了還又在她眉心輕輕點了一下,留了一塊烏青。
兩招,她竟虛晃兩招就把人吓成這樣?
而且她還用裹着粗麻布的劍鞘就把人的眉毛給剃了?
白衣極度恐懼後迅速覺得惱羞,旋即提劍直上,刺向了霁霧咽喉,來勢洶洶。
但除了绡汐玥吓得又叫了一嗓子以外,冥兮和霁霧都很安靜。
“嚯!”
绡汐玥先前就根本沒看清霁霧是如何出手,現在霁霧又是如何反擊的,绡汐玥同樣也沒看出來,她隻是看到又一個極快的黑影晃在牽狗白衣的手肘處,離那女子的心髒極近。
看似輕飄飄的觸碰直接讓牽狗白衣的半條手臂徑直脫臼,疼得她松掉了劍,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自己的狗狗跟前。
偏生狗狗身上萬分痛苦,心裡竟然還記挂主人,拖着殘身撐了起來,對着霁霧嗷嗷叫喚,似乎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守護自己的主人。
霁霧當然沒跟狗動手的意願。
她反轉裹得嚴實的長劍,點在又一個進攻者的玉牌上,在她的名字上劃了一道痕迹。
“你做什麼!啊——”那人正是圓臉機靈的那個白衣,姑娘正要诘問霁霧有什麼資格動自己的玉牌,下一瞬卻被霁霧點在牌子上的劍尖餘力一推,腰側憑空受了一道橫力急飛出去。
“小心了!”剩下的兩個稍稍穩重點的璇靈宗見狀立即凝氣聚靈,施術起了風防,隻是那靈氣防禦根本沒有作用,它被霁霧的劍柄直接敲破,挫得施術人自己都目瞪口呆。
绡汐玥在一旁不忘譏諷,“袖子裡的法器也收起來吧,挺丢臉的,有靈力還不如沒有。”
“弟子不敢了,尊上饒命!”那兩個家夥還算識時務,趕緊往地上一跪,隻求霁霧饒過。
“爾等今日言行,我會據實上報,你們回去以後自覺領罰。”霁霧冷冷地吩咐。
那些人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霁霧拒絕,“我這次來西潭有别的事情,無心去宗内走動,隻是你們做事的方法實在胡來,我不得不管。”
她說着看了一眼冥兮,“玩夠了嗎?把圈還回去。”
夢獸雖說與南泠海水相克,但這點體積方不至于讓她重視,所以才套上玩耍,被霁霧這麼一讨,倒權當對方是在心疼自己,即刻又柔弱上了,“沒有力氣拿出來了,要霧霧來拿。”
“荒唐。”
霁霧伸手擡劍,點在夢獸的後頸,挑起了那項圈便取。
冥兮就勢打了個滾,比項圈還要先一步落到了霁霧掌上,借了下力又重新扒上了霁霧的肩膀,“霧霧真飒,多打幾下不可以嗎?”
“打你?”霁霧把劍收回後腰,抱好亂蹭亂磨的小貓,“消停些。”
“喂喂喂,屍體的錢還沒有賠,另外你這狗的白沫濺了一地,污了我的屍體,也得給點吧?湊個整數賠一萬呗。”绡汐玥追着幾個璇靈宗讨錢。
那英氣大師姐轉過臉來怒目,“發什麼癡夢,再跟我直接把你綁回去。”
“哎呦喂還敢兇?你們這個...這個師尊?這個師尊大人還在呢,又嚣張上了?别啊别走這麼快啊,你們被教訓的時候我可都看到了,不給我的封口費我可就到處說了噢。”绡汐玥又追了幾步,然後大概是覺得離霁霧遠了不安全,手裡牽着屍體也不方便,才又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