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好歹是保住了彭佳佳的名聲。
夏澤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他自己的名聲到底能有誰來償還!?
他回去的路上一副靈魂升天的樣子。
林霖得知他們沒惹事後就放心離開了,讓兩人自己回教室。
安靜的走廊上此刻隻有他們兩人。
江煜把紙袋裡的信取出來,遞給夏澤,“我知道,這個不是你寫的,你還給人家吧。”他又舉起另一隻手的紙袋示意,“這個是你買的吧,謝謝,我收下了,很實用。”
夏澤拿着信紙,擡眼看他。
“你的字,沒有這麼……嗯,秀氣?”江煜委婉道。
夏澤:“……”
他暫時沒搭理江煜。
江煜又垂眼,看起來有些認真,“你怎麼幫别人給我送這種信?”
他聲音輕輕的,瞬間想明白了,“你還是不想跟我做同桌嗎?也不想跟我做舍友?”
“抱歉,打擾了你的私人空間,等高一軍訓完,我就跟老師申請換宿舍。”江煜微微抿唇,聲音淡然又有點落寞,“座位……今天應該就能換,你一會兒就不用再見到我了。”
夏澤有些發愣,心中有點說不出來的,微妙的異樣。
他一開始确實非常排斥江煜這個突然闖進他地盤的外來者,一門心思隻想把人趕走,所以時時刻刻都想給他搞點麻煩,讓他懂得知難而退,别總是纏着自己。
可是現在……江煜好像也沒那麼讨厭了。
這人愛幹淨,也很有邊界感,不會真的冒犯到夏澤,同款的沐浴露味道也不會讓人覺得陌生。
至少,做個同桌和舍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這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看着莫名火大,搞得好像自己欺負他似的,心情更加郁結。
夏澤想叫住江煜,可是那人已經拐進教室了。
第一節課早就開始了,江煜坐回位置就拿出書來認真上課,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夏澤瞟了幾眼江煜,看他很平靜的樣子,也沒打算多說什麼,莫名松了口氣。
“鈴鈴鈴——”
課間,江煜麻利地把桌上的書本和雜物收進了桌肚,擡起桌子搬動,剛和夏澤的桌子移開了一道拳頭大小的縫隙,就被夏澤“哐當”一聲捶在桌子上,桌子從江煜的手中掉落。
“你幹嘛?”夏澤很不爽,本來放松下來的心情又煩躁擰巴了起來。
“搬桌子。”江煜抿唇,低聲回答。
不知怎麼回事,夏澤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打了個結,各種不明的情緒在裡面糾纏亂竄,擾得他心煩意亂。
江煜低垂着腦袋,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看不清他的神色,夏澤更亂了。
“我會好好使用你送的最後一份禮物,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江煜試圖再次擡起桌子,又被夏澤摁了回去。
夏澤皺眉:“唧唧歪歪些什麼?你愛坐這兒就坐,非要搬到門邊去擋路嗎?我擋着你了?還有,宿舍又不是放不下你這個大活人,非得啰裡吧嗦地去搬嗎?到時候弄一屋子灰你掃嗎?”
“那,你允許我坐在你旁邊了?”江煜輕聲問。
“誰管你。”夏澤小聲嘟囔,偏頭不理人。
江煜抿唇,壓制住情不自禁要勾起來的嘴角,“好。”
他把桌子拼回去,又把書本拿出來擺放好,像是無事發生。
夏澤又有些羞恥,後悔剛才情緒一上來就說了這麼多話,就該扔一句“你愛咋咋”,讓他自己去細品。
現在搞得好像自己在拼命挽留他一樣,煩死了。
他耳尖微微發紅,沉寂下來努力裝作很鎮定的樣子,目不斜視地盯着課本發呆。
餘光中有一張從草稿紙上撕下來的紙條悄悄移動,被同桌塞到夏澤眼皮子底下。
【夏澤同學,有人讓我今天放學去側門的巷子。】
【他們很兇,我有點害怕。】
他們叫你去你就去嗎?未免太聽話了。
再說了,他們要是敢打你,那你打回去啊,這麼大的個子白長了嗎?
現在已經上課了,夏澤都不方便說話,随手在紙條上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給他扔了回去。
【要麼别去,要麼打回去。】
很快,紙條又被塞過來了。
【我打不過,你可以陪我去嗎?】
夏澤皺眉,這麼廢嗎?
他更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這麼執着要去,這不是上趕着找揍嘛,還想拉上自己。
他又亂畫一通,扔了回去。
【我為什麼要管你?】
問号幾乎占了半邊紙,強烈地訴說了他的不滿。
字條又回來了,字迹工整,态度也很端正,好像在真誠地尋求幫助。
【我們是同桌啊,還是舍友呢。】
夏澤看見“同桌”和“舍友”這兩個字眼就氣悶,用力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