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宸不再多問，人群散去，吃了晚飯上自習。

夏澤腦瓜子嗡嗡的，沉默了一晚上，期間江煜試圖再次找事，被夏澤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晚上回到宿舍，江煜倒是沒再找夏澤麻煩，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東西都買齊了。

夏澤無意瞟一眼，發現這貨買的全套洗護用品都是自己用的那些。

哼，學人精。

他發現這人就算不說話也能惹自己生氣，真是天賦異禀，命裡犯沖。

心煩意亂，他早早上床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仍舊開着那盞小台燈。

江煜洗漱完出來就隻看見床上的一隻大蠶蛹，無言，熄燈睡覺。

第二天仍舊是江煜先起床，他看着夏澤床頭亮着的小台燈陷入了沉思。

——

今天上午的課間，高二年級的教師辦公室來了個百年不遇的稀客。

林霖擡頭看着他：“找我有什麼事嗎？”

夏澤單刀直入：“我要換座位。”

“什麼理由呢？”

夏澤卡了殼，想起昨天姜宇宸的話後靈機一動：“是我同桌要換座位，那個位置太偏了，不方便他好好學習。”

“這個啊，江煜跟我說過，他視力好，身量也高，坐在那不會影響到他。” 林霖微微一笑。

“……”

什麼鬼，那人也來找過林霖了？

夏澤随口胡謅：“他怕我，不想跟我做同桌，還不敢來找你換位置。”

“怎麼會，是江煜同學主動要求和你坐一起的。”

他想起江煜那張總是溫和純良的臉，這人，是主動的？

怕不是故意的吧。

聯想到他最近的行為，夏澤覺得真有可能了，但他實在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幹嘛，總之來者不善。

“可是我會影響到他。”夏澤還不死心，“我不僅不學習，還會制造各種噪音和動靜，打擾他學習。”他越說越真誠，“我擔心你們會痛失一個年級第一。”

林霖耐心解答：“就是因為你的學習能力太差勁，所以才專門安排你們做同桌，江煜同學是來幫助你學習進步的。”

夏澤死不瞑目：“萬一我拖他後腿，讓他退步了呢？”

“那就要看下一次考試了，如果你們兩個在一起真的産生了不好的影響，我會安排換座位的。”

“就是說現在不給換。”

“是的，你沒說服我。”

“……”

夏澤覺得自己已經被牢牢釘在了棺材裡。

臨走前他想起了别的事：“我也不想當科代表，可以不幹了嗎？”

“你昨天不是當得好好的，還幫我收了作業呢。”

昨天是因為不爽某些人，故意找事的。

“當科代表太麻煩，還需要責任心，我不行，我沒有這東西。”

林霖一臉溫和，語氣誠懇：“科代表的事情不多，每天隻用收發作業。希望你能嘗試一下，保持昨天的狀态就很好，我想這對你是有幫助的。”

抱着氣死人的态度當科代表嗎……

但難得有老師對自己這麼用心，夏澤頗感意外。

“這是我個人的期望，我相信雙第一組合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倒數第一怎麼就不算第一呢。

夏澤覺得自己被嘲諷了，但是他沒有證據。

盡管他沒想明白當科代表對自己到底有什麼好處，但是自從得知不能換座位的噩耗後他就蔫了，竟然被蠱惑着答應接下這份工作，畢竟沒什麼麻煩事，比起江煜這個班長确實輕松多了。

呸！怎麼又想起他了。

夏澤臭着臉回到教室，抱着一摞作業，是剛才被林霖塞手裡的，讓他回來發給大家，一會兒上課要用。

他拿起一個本子，看着上面的名字久久無言。

上任後的第一個難題——認不全人。

從不參與班級活動的夏澤，和在座的同班同學相處一年了，仍舊認不全人，有的人可能會比較眼熟，但是對不上人名。

雪上加霜的是，課間許多人都不在位置上，更加難以判斷本子主人的座位。

夏澤隻能極緩慢地尋找有印象的人臉和人名，勉強匹配，發放作業。

以這樣的速度，一上午過去了，夏澤可能都沒發得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