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看來松下先生确實是個很出色的人。”産屋敷耀哉輕撫鍊鴉,“佩劍也差不多該修複完畢了。”
産屋敷天音跪坐在耀哉側後方,身前放着紙筆:“耀哉大人,确定要給松下先生留下這封信嗎?”
“他是預言之人,即便使用着日輪刀,也并非就是鬼殺隊的一員,與我們的緣分,目前也隻是出于‘互助’,”耀哉說着,微微擡頭,任由那室外和煦陽光灑落周身,“下一次見到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耀哉考慮的并非隻有當下的問題,如果可以,他自然想要将松下首砂留在鬼殺隊,但他也從宇髄天元口中得知了首砂不會在此停留太久的消息。
能夠從時合之山出現,便能夠由時合之山消失,鬼殺隊的确需要力量,但他們也不會強行将滅除惡鬼的任務,強行變為任何人的義務。
真正有效的戰力,應當是發自内心與鬼殺隊共進退、以滅除惡鬼為己任、戰勝無慘為最終目标的信念。
在産屋敷耀哉看來,目前的松下首砂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他知曉鬼殺隊需要更多力量,也對受到惡鬼殘害的人類存在同情與救助之心,但他沒有身處惡鬼對立面的自覺。
“火場一戰,他的實力有目共睹,但同樣,我也能夠感受到,比起斬殺惡鬼,他更在乎享受戰鬥。”
選擇蒙着眼睛進入火場,說明松下首砂即便在視力被剝奪後,仍舊對探知環境胸有成竹。
沒有在進入火場的第一時間,選擇搜救幸存者,而是直奔惡鬼而去,說明他急于與惡鬼一戰,包括與縱火之鬼過招時,也是在循序漸進地試驗還沒有正式實戰使用過的日輪刀。
基本了解惡鬼的術法後,沒有對縱火之鬼緊追不舍,而是持續留給惡鬼一線生機,再反複斬斷對方的希望,就像逗弄老鼠的野貓。
“松下先生也許有着我們還不知曉的過去,但目前,對于鬼殺隊而言,他還不是一股穩定的力量。”耀哉感受到身後的妻子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輕聲道謝,“希望下一次見面,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無須多言,天音已是心知肚明。
來得及将松下首砂的力量融入鬼殺隊、來得及讓耀哉親眼見證惡鬼從這世間徹底消失、來得及在更多的孩子犧牲在這場已持續千年的戰鬥中前,終結一切。
日光傾灑的庭院,靠近外牆的位置,栽種着遮陰作用的樹木,樹上三隻羽翼還未完全豐滿的麻雀在巢中吵鬧,惹得母鳥一頓教訓。
獨立期的它們還需要不斷訓練飛行能力,才能夠完全脫離母鳥的照顧,等到羽翼完全豐滿,加入大隊伍。
引導着小麻雀如何展翅的母鳥,開始了今天的飛行訓練,它在小麻雀們面前拍打着翅膀,朝着高空飛去。
遠處有着更龐大的鳥群,盤旋着,或俯沖或盤升,那是連麻雀媽媽都學不會的飛行技能,不過也無妨,麻雀隻要學習麻雀的飛行技術就好。
鳥群沖入天幕,又落入樹叢,它們也不怕人,好奇地轉着腦袋,打量着坐在樹下的兩個人類。
“你的意思是,我的佩劍使用的原始鋼材就是猩猩绯砂鐵和猩猩绯礦石,和日輪刀相同?”
松下首砂看着已完全修複完畢,和他在破壁大陸時相差無幾的佩劍,實在難以相信鐵穴森告知他的消息。
“一開始聽說是特殊鋼材,我還早早讓同伴準備好了不少其他鋼材,想要一一比對适用于修複你的佩劍的材料,沒想到繞了一大圈,還是猩猩绯砂鐵和猩猩绯礦石。”鐵穴森感慨道。
松下首砂仍舊震驚,“除此之外,工藝上有什麼特别之處嗎?鐵穴森先生修複佩劍的速度如此之快,想必很是精通西洋佩劍工藝。”
“工藝啊,”鐵穴森摸了摸臉上戴着的火男面具,“說起這個,我也感覺有些古怪。”
鐵穴森盯着松下首砂,似要從對方身上挖掘出什麼秘密一般,但松下首砂那副明顯想要等着他給出答案的神情,倒讓鐵穴森有些為難。
“可能有些冒犯……請問,松下先生今年多大年紀?”
“多大……年紀?”松下首砂總感覺鐵穴森的語氣仿佛是在問一個老人家,“如果沒記錯,應該是二十二。”
“果然,我看你也不像什麼長得年輕貌美,實則已是四位數高齡的怪人。”鐵穴森撐着腦袋,“這把刀一直都屬于松下先生,不是從别人那裡繼承而來?”
“四位數高齡的怪人,那真的還是人類嗎?”松下首砂無力吐槽,“沒錯,一直都屬于我,我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那我可能需要在回到刀匠村後,好好查閱一下曆屆刀匠的鍛刀記錄了。”
鐵穴森拿到松下首砂的西洋佩劍時,并沒有因為刀面上沒有刻下刀匠姓名而感覺到奇怪,畢竟是西洋樣式的佩劍,沒有他們刀匠村匠人的習慣也實屬正常。
但在了解佩劍具體情況,進行修複時,鐵穴森察覺到了這把佩劍鍛造工藝與日輪刀的相似性。
除了材料一緻以外,鍛造工藝、技法都與他們刀匠村傳所傳承的刀劍鍛造技術無二。
這西洋款式的佩劍或許出自他們刀匠村。
當然,這是鐵穴森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