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不會呼吸法的鬼殺隊成員嗎?
炭治郎腦子裡飄過一瞬這樣的念頭,他看着面前似乎根本不知道呼吸法為何物的松下首砂,輕輕嗅了嗅,混雜在空氣中的除了飯菜的氣味,還有一絲微弱的血腥。
不是人血、不是鬼血,是一種炭治郎也形容不上來的血液氣息。
那血液仿佛彙集了山川河流,也好似融入了星辰大海,是一種難以讓他用具體存在的生物去描述的存在所擁有的血液。
這樣的氣味來自松下首砂。
好似他已經與擁有這樣氣味的存在戰鬥了無數次,一次次地被對方血液的氣息包裹,一次次在戰鬥中被腌入這樣的味道。
“總感覺,松下先生雖然表現得仿佛不知道呼吸法為何物,卻意外的強大。”炭治郎話畢,伊之助也垂下眼,看着碗中,恢複了“手抓飯”模式,大快朵頤起來。
伊之助不語,隻是“野獸”的直覺,讓他對松下首砂産生了強烈的觀望心理,如同野獸評判獵物與獵食者時的觀察。
“那個……”善逸小聲道,“松下先生是什麼級别?難不成……是柱嗎?!”
“柱?我倒是見過一位,”松下首砂想起那個叫作宇髄天元的男人,在對方的臉出現在腦海的一瞬間,又變成了面上繪着水滴、星星模樣的另一張面容,“不過我不是,說起來,我今天才拿到這日輪刀。”
“我吃飽了!”伊之助将碗重重放在食盤上,嘴上的殘渣都沒擦幹淨,就咧開嘴,望向松下首砂,“來打一場吧!連呼吸法都不會的……”
“伊之助!”炭治郎滿臉無奈,抓住了伊之助握着筷子指着松下首砂的那隻胳膊,“都說了,隊員之間禁止無故拔刀相向!”
飯都吃完了,這會兒才拿起筷子的伊之助,肯定不是為了方便用餐。
“别攔着我!額頭太郎!”伊之助揮着拳頭,“我才沒有拔刀!”
“……所以,到底是誰啊,額頭太郎這個名字。”一旁的善逸小聲嘀咕着,把食盤挪了挪,生怕伊之助一個沒留意就給他一腳踹翻。
松下首砂沉思片刻,擡手,毫不費力就抽走了伊之助握住的那雙筷子:“好哦,用餐完畢後,我還要去抓鬼,現在熱熱身也好。”
“诶!抓鬼?!”炭治郎與善逸異口同聲道。
“沒錯,好像是要送去藤襲山。”
松下首砂将從伊之助手上抽走的筷子注入了念,雖肉眼不可見包裹住筷子的念能力邊緣處如刀刃般銳利的劍氣,但這時的筷子早已如同匕首一般,堅韌而鋒利。
“醫生已經到了,請各位用餐結束後,前往隔壁房間接受治療。”
正準備活動一下手腕,将注入了念的筷子當作飛刀甩出的松下首砂,被門外紫藤花之家的人的話語中斷了動作。
松下首砂放下筷子,有些尴尬。
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竟然會被眼前這幾個少年影響,差一點就熱血起來了,怎麼會答應和一個剛結束戰鬥的少年切磋,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個成年人。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不休息了。”松下首砂笑着抓了抓後腦勺,起身準備去換一套方便行動的衣服,直接趁着夜色外出抓鬼。
“喂!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要切磋的嗎?膽小鬼松太郎!”伊之助按住想要攔着他的炭治郎的頭。
“松……松太郎?”一旁早已遠離“戰争”範圍的善逸,看了看胡亂給松下首砂起名字的伊之助,又看了看已經打算離開的松下首砂,見首砂并沒有在意伊之助的稱呼,松了口氣。
我妻善逸擁有極其敏銳的聽覺。
他很确定,剛才那雙被松下首砂從伊之助手中抽走的筷子,在一瞬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那是隻有刀劍才會出現的破風之聲。
松下首砂到底對筷子做了什麼,才能将筷子變得同刀劍一般,擁有削鐵如泥的銳利?
“抱歉抱歉,”松下首砂擺擺手,“切磋還是下次吧,突然有點急事,好像聽到鎹鴉呼喚我了,先走一步。”
“一路平安,松下先生。”炭治郎艱難擡起頭,向松下首砂展露笑顔說道。
松下首砂準備關上用餐屋舍的門的手突然頓住,這樣明媚的笑臉,似乎曾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應當也是一個爽朗、大方的人。
曾笑着對他說……
說……
說了些什麼?
松下首砂向幾人道别,合上門。
聽着屋内幾人又開始的吵鬧,卻是再也抓不住剛才那短暫的記憶閃回畫面。
“您要出發了嗎?”紫藤屋之家負責接待他們的老婦人詢問道。
“嗯,夜色正好。”
松下首砂認為,眼下總得做點什麼,驅散一下腦子裡迷茫與混亂的侵擾。
*
熱浪,無盡的熱浪。
是燃燒的海、沸騰的雲、是吞噬生命的力量。
“又着火了!這已經是本月的第幾起火災了?”捂着嘴驚恐萬分的女人被同行的男子拉着手腕,逃離火焰的灼燒。
除了二人,還有不少人正在從燃燒的建築物中出逃。
“血鬼術造成的火災,普通的水無法澆滅。”鎹鴉站在松下首砂身旁的矮牆上說道,“隻有把鬼消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