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細軟的手心就要包裹住被大火烤的快發紅的鐵棍,燕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停了一拍,驚呼出聲。
“别碰!”
“燕熹,你……啊!”
一陣烙鐵燙進皮肉的聲音,滋啦一聲,疼的她瞬間收回了手,眼淚直接湧了出來。
熾熱的鐵棍在她抓上去的一瞬間,冒出了一小股白煙,那皮肉被燙傷的聲音,聽的燕熹心裡莫名的一緊,似乎被遏制住了呼吸,他急忙過去,尤辜雪看着那掌心被火燎的瞬間起泡,疼的直甩手。
這他媽的哪來的鐵栅門?
燕熹皺眉,語氣不善:“你來幹什麼?”
這話聽着不僅沒有感動,還有責備在其中,尤辜雪被燙的本來就一肚子火,眼下就更是火大加委屈了,她不要命的回來救人,反而還遭奚落?
“你兇什麼兇?姑奶奶我來救人還錯了?燕明夷!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好是壞?二郎神沒牽住你,你轉頭就去咬呂洞賓了?”
她的聲音說到最後,有些哽咽的顫抖,一雙晶亮的眸子,此刻濕漉漉的怒瞪着他,微紅的眼眶和鼻頭,顯然是被他的不識好歹氣的快哭了。
燕熹反而覺得好笑。
她在禦史大獄裡被冤枉沒哭,被他強制性殺人沒哭,在街上遇刺也沒有哭,在這稍微兇她一下就哭了。
“後退。”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現在的事态緊急,沒時間在這裡跟她讨論來讨論去的。
尤辜雪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才知道為何系統沒有播報了,原來這家夥能自己出來,她依言往後退了一步。
燕熹就看她動了一小步,有點被氣笑了:“你多挪兩步會死嗎?”
這人嘴裡真沒一句好話,她怒道:“你又沒說是多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她的手上的燙傷有點内疚,他倒是罕見的好脾氣,再叮囑道:“退一丈。”
尤辜雪的耳尖泛紅,有點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大膽的往後挪了三步,燕熹抿了抿唇瓣,看她就這麼眨巴眨巴那雙大眼睛,滿臉無辜的回望着自己,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有火發不出。
燕熹一語戳破她的窘狀:“不知道一丈有多長,是嗎?”
尤辜雪低頭吹着手上的水泡,不想回答這個丢人的問題,那也是沒辦法,上學的時候,都是米,分米,厘米,毫米的,誰他媽知道一丈多長?
況且,各個朝代的衡量标準又不一樣。
抽出腰間的軟劍,燕熹厲聲道:“再後退五步。”
非要讓他精确到幾步,這丫頭到底是蠢還是聰明?
尤辜雪聽話的往後挪了五步,再擡頭,就看見他手持軟劍,還沒有看清楚他怎麼出招的,寒光閃過,被火燒的差不多的鐵栅門,碎裂開來。
在她的注視下,那人執劍而立,腳步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尤辜雪隻覺得,他身上的死亡氣息太重了,重到連腳下的火焰,似乎都在給他讓道。
餘舊貌似有些不太對勁,跟着燕熹身後時,腳步虛浮無力,燕熹側身掠過她,叮咛了一句:“跟上。”
火光跳躍在他的側臉上,襯的他的眉眼極為深邃,輕瞥了她一眼後,尤辜雪隻覺得這句跟上,頗為撩人心弦,似乎是一種,永遠不會被抛下的承諾。
她傻愣了幾秒後,擡腿跟了上去。
謝渁在尤辜雪進去後,是想一塊進去救人的,可誰知這個時候,從屋頂上四面八方的湧來了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對他們動手。
眼前的侍衛死傷一片,人數太多,謝渁快要支撐不住的時,與他纏鬥的人被一劍貫穿胸膛。
燕熹利落的甩劍一揮,血液便從劍上被甩了下來,滴落泥土,不見了蹤影,餘舊的狀态不太對,他出招素來果斷,可是現在卻因為有些心不在焉的,反而被人砍傷了後背。
謝渁過去幫忙,有了燕熹的加入,局勢逆轉,黑衣人被殺盡了,尤辜雪不解道:“為何不留一個活口?看看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
燕熹掃了一眼那些人脖子背後的刺青,收起劍:“這些都是周家的死士,你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何必浪費口舌?”
話畢,他便指着剩下來的侍衛,托着餘舊上了馬車。
方才在那片火海裡,這個人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硬生生的在裡面等着火去炙烤鐵籠,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在這種情形下,對死亡都少了最起碼的恐懼?
生死劫難後,系統的聲音響起:【恭喜您,當前好感度為50%,黑化值-300,請再接再厲!】
尤辜雪垂眸看向手心裡的傷痕,淡淡一笑,起碼知道了,這個人不是真的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