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而那個男孩的眉毛處有一個傷痕,正在流血,出血的位置,與燕熹如今斷眉的位置,一模一樣。
那女子在大雨中似乎對林言璋哭喊着什麼,尤辜雪根本聽不清,而當她再想聽什麼的時候,她的意識被拉了回來。
尤辜雪睜開眼,望着黑黢黢的營帳頂,莫名的覺得方才的夢境有些讓人窒息,為何她會覺得雨中那個跪地的女子,會讓她感同身受的悲傷?
系統說的身臨其境,怕不是這個道理吧?
就在這時,系統叮地一聲【溯源使用完畢。】
尤辜雪在黑暗裡翻了個白眼,這他媽就用完了?
搞了半天,這個溯源碎片,就是燕熹的童年史,她是因為好感度上漲的原因,才解鎖的這個溯源碎片?
那這麼看來,這個燕熹與林相确實是有淵源的,回想起雨中女子的樣子,和她懷裡的燕熹,尤辜雪大概能猜到,燕熹應該是林言璋的孩子,那怎麼看起來和林言璋又有着劃不清的深仇大恨?
其實,這幾次的接觸下來,她覺得燕熹不像是書上說的那個偏執型人格障礙,因為她記得,在原文小說裡,燕熹雖然囚禁了林绾绾,可是,并沒有強迫過她,唯一強迫的,就是逼林绾绾愛上他。
在她以前的學過的犯罪心理學裡,并沒有說過這種偏執型人格障礙,會在乎囚禁對象的感受,而且,這種人格障礙在犯罪當中的動機往往是源于幻想,他們總覺得會有人傷害他,可看燕熹的樣子,完全不像。
因為他身邊有個餘舊,而偏執型人格障礙很難相信任何人,不可能會留有一個人在身邊。
狩獵結束的也很快,當尤辜雪回到家的時候,尤驚春的預言,很快就驗證了,尤旬就算瘸着腿,也要拿着家法跟着她身後,追着她打,邊追還邊威脅:“尤辜雪!你退不退出?!”
尤辜雪一溜煙竄出了房門,回頭堅定道:“阿爹,我已經答應了陛下,退出我就是欺君之罪!”
尤旬氣的身體踉跄了一下,沈詩雲和尤驚春趕緊扶住他,讓他别再打了,可他就是不聽,那鞭子指着尤辜雪,氣的在顫抖。
哪有姑娘家去當官的,跟那些大老爺們混在一起,這姑娘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你!”尤旬氣的發出了顫音。
尤覺夏就在一邊喝茶,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沒有入獄之前的尤辜雪比她要乖巧,三姐妹裡,就她老是被打,現在風水輪流轉了,這人換成了四妹妹,她當然要好好的看看。
沈詩雲也急了,她焦急的喚道:“小幺兒!你看你把你爹氣的,還不快過來給你爹道歉?”
看尤旬那一臉的擔憂,尤辜雪心裡還是會有些觸動,在原來的世界,她已經有很久的時間,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了,在大伯家的寄宿那段歲月,是她此生最為難熬的。
她不止一次在門後,聽得見大伯母和大伯吵架,說她是個喪門星。
而今一朝穿書,倒是讓她不僅父母雙全,還有兄弟姐妹,且各個都很友愛,這是尤辜雪覺得系統最不虧待她的地方。
“逆女!你給我過來!”
尤旬喊的兇,尤辜雪眼眶一熱,倒也真的過去了。
她突然間的順從,讓他們有些捉摸不透,尤旬氣不過要一鞭子摔在她的身上,可目光瞥到她額頭上淡淡的疤痕,還是下不了手,将鞭子扔遠了。
尤旬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挫敗的歎了一口氣:“孩子,那朝堂波雲詭谲的,你一個姑娘家,會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咱們家前些日子才受誣陷,你三哥回軍營都遭受了排擠,你受不了的小幺兒~”
尤辜雪低頭,抿着唇瓣,面上的神情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阿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也不想咱家一直這麼被動。”
尤辜雪昂首挺胸的看着尤旬:“先前的赈災銀一事,雖說是燕熹捅出來的,可周家也不是傻子,我們突然間的抽身,本就可疑,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明白我們是與燕熹一起謀害的他們,到時候,焉能放過我們?阿爹,我如果真的入了刑部,咱家在朝堂上,也算是多了一雙眼睛,任何風吹草動,也不會像上次那樣的不知所措了。”
知道這是她的一番謀劃,尤旬的心裡倒是一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是阿爹無能,讓我女兒吃苦了。”
尤辜雪搖搖頭,鼻尖泛酸:“不會,阿爹,讓我試試吧,反正是個考核,能不能讓我通過還是另外一回事呢,實在考不上就算了。”
這麼一說,倒也是有點道理,尤旬也就不再糾結了,等他的身體好了,這個尤家,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的随和了,否則,誰都能過來踩一腳。
眼看事情都解決了,尤覺夏拍了拍手掌的瓜子殼,站起身:“好了,打也打完了,阿娘,我跟小幺兒出去玩玩。”
“不許去!”尤旬一聽臉又黑了,“這段時間庚禹城在鬧事你不知道啊?還往外跑?”
憑借着警察的嗅覺,尤辜雪又來了興緻:“鬧事?阿爹,什麼事?”
“說也說不清楚,隻知道,原先的流民裡,總有那些個妙齡女子會莫名其妙的失蹤,然後,就又到了一些百姓家裡的姑娘,也一樣是年紀二八的女子,府衙查了很久,都沒有線索,現在這事都入了刑部的卷宗了,你們啊,這段時間少外出,知道嗎?”
聽了尤旬的警告,尤覺夏的興奮度就降了下來,聽她爹說的還怪吓人的,可在尤辜雪的耳朵裡,聽着像是人口拐賣,不然,怎麼能都是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