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旬聽聞自己素來乖巧的小女兒,竟然性格大變,真不顧自己的死活也要救父,登時淚如雨下,淚水混着臉上的幹涸的血液,一道落下。
“小幺兒……傻丫頭……”
【您已成功激活角色,觸發關鍵任務點,當前任務為新手引導任務:逆轉尤家命運。】
呵,尤辜雪在心裡都笑了,三天了,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系統第一次出聲,她還以為沒有系統純靠她自由發揮呢。
再說了,這算哪門子新手引導任務,也沒個過關提醒,就說個目标就結束了?
跟個播報鬧鐘似的。
還在腹議系統的時候,尤辜雪的下巴遭人強制擡起,映入眼簾的就是燕熹那張俊美且帶有兇相的面孔,而今湊近一看,她才注意到,燕熹的斷眉不是刻意的,也不是天生的,那是一道疤。
“尤四小姐,聖上親封我為監察禦史,自是要秉公辦案,上頭也放話了,這案子十日之内必要結束,眼看期間将至,令尊卻遲遲不肯認罪畫押,本官也甚是頭疼。”他轉頭看向了尤旬,似是誇贊又似是譏諷,“都說尤大人讀遍天下聖賢書,風骨傲然,如今看來這風骨是真硬。”
話及此處,尤辜雪也明白了,原來,小說開篇的尤家覆滅,是因為燕熹的強制栽贓,這麼一說她也就清楚了前因後果,《歸朝歡》的男主風靈均是太子,而尤家的長女尤驚春是太後欽定的準太子妃,所以,尤家自然而然的被劃分為了太子一黨。
尤旬為官很有一套,談不上多清廉,但是勝在籠絡人心的本事強,在幾大世家裡,是能說得上話的,太子有他的支持,不愁前途。
可随着尤家的落敗,太子的支持者就會少了一脈。
尤辜雪又感受了一下雙腿踩在地上的實在感,心裡有些依依不舍,就算這是個穿書之旅,但好歹她有腿,她也不想尤家出事,還想用這雙腿多跑一跑,多活一段時間,要是死了後回到那個世界,她就是真的死了。
“大人,這叫栽贓。”收回心神,尤辜雪晶亮的眸子毫無畏懼的對上他的,說這話的語氣有些意料之外的鎮定,“陛下知道你是這麼查案的嗎?”
“栽贓?”
燕熹似乎将這兩個字細細的咬在齒間碾磨,而後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忽地眸色一凜,掐住了尤辜雪的下巴,力道極大的捏着她的下颌關節,似乎想要讓她張嘴。
而面對這種惡魔,尤辜雪身為警察的那種不屈服促使她咬緊牙關,絕不張口。
感覺到她的抵觸,燕熹眯起眼眸,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很多,尤辜雪皺眉,忍受不了的想要扭頭推開他,卻被他惡狠狠的制止住,最終如了他的意,被迫張了嘴。
燕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檀口微張而露出的舌頭:“四小姐,你可知,誣陷本官,會被拔舌。”
尤旬見自己的女兒被人這般對待,這跟調戲有什麼區别,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破口大罵:“燕熹!登徒子!放開我女兒!”
話及一半,就遭獄卒用布封了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這折辱的一幕。
推不動他分毫,尤辜雪疼的眸中含淚,卻努力的說着話:“既然大人都決定好了,還帶我來做什麼?哪裡還能用得上我嗎?”
這栽贓他都決定了,還把她帶過來幹什麼?
燕熹向後伸出手,獄卒遞上了一支筆,又順勢的鋪開紙。
松開她的下巴,燕熹接過那支筆,垂下眼簾,冰涼的大手撫上她的手背,尤辜雪頓覺後背發涼,一股戰栗,條件反射的要抽回手,卻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手腕,倏地用力,疼的她忍不住咬牙,倒吸一口冷氣,
見自己未出閣的女兒,一雙白嫩的小手就這麼被一個外男窩在手裡,尤旬目眦欲裂,那眼神分明是想要剮了他。
燕熹單手撐開她緊握的掌心,将筆強制性的塞進去,逼迫她握住。
“燕某聽聞,尤家幺女尤辜雪,自幼飽讀詩書,嗜好書法,寫的一手好字,價值千金。”他轉身坐回了自己主審官的椅子,姿态慵懶的靠着,玩轉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的說出自己的目的,“知父莫若女,尚書大人既然不願意寫罪诏,尤四小姐模仿尚書筆迹,代為認罪,應當不難吧?”
尤辜雪轉頭看去,原來是用刑過度,尤旬的雙手鮮血遍布,有些指甲都已經脫落了,要寫字根本不可能,難怪要把她找過來。
看她不掙紮了,燕熹以為她被吓傻了,他譏笑一聲,命令道:“四小姐,東西已備齊全,就等您的墨寶了。”
尤旬看她拿着筆思量的樣子,像是真的要答應了,他驚恐的瞪大雙眼,不住的搖頭,這可不能寫,寫了他們尤家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燕熹背着火光,陰影籠罩着尤辜雪瘦削的身形,看着她對着紙張在思量着,也不催促,漆黑的眸子裡是一閃而過的狠戾,修長的手指依舊轉着扳指,像是準備好了,隻要尤辜雪拒絕,相應的懲罰,也會到位。
下一刻,隻見她橫握筆杆,猛的用力,便将筆給掰斷了,轉過身,伸向前方,對着燕熹挑釁的一笑,松開了手。
斷筆落地,聲音清脆的刺耳,燕熹的眸底瞬間結冰。
“臣女有些好奇。”尤辜雪摸了摸自己被攥的發紅的手腕,舒緩了一下,才問道,“大人這麼着急結案,是因為要替人遮掩?還是說,您就是主謀?”